“你还说,啊,绍建海,你有什资格说?对这个家是不是付出得比你多?孩子小时候上幼儿园、上小学,哪天不是接送?”
“不是说你没付出,是说最近!你自己心里晓得,这两个月,你心思在家里吗?”
“你什意思?心思不在家还能在哪?你什意思——”
绍吴难耐地咳两声,清清嗓子:“爸,妈——”还好,能发出声音。
“哎!感觉怎样?”夫妻二人闻言冲进病房,“头疼不疼?嗓子呢?”
绍吴回到班里,下个节目已经开始。杨书逸座位仍空着。
这个时候是可以离校,高三联欢会从中午十二点半开始,结束就自行放假回家——故而从中午到现在,校门直开着。但绍吴想实在想不到,杨书逸竟然连联欢会都懒得参加?他在他面前哼那多次《痴心绝对》,他难道、难道都不想听他正儿八经地唱回?为这短短几分钟表演,他把《痴心绝对》听数不清多少遍,他穿上自己最好看衣服,甚至偷偷用老妈发胶——他多想杨书逸听之后,漫不经心地夸句,你唱得不错。
绍吴频频扭头去看杨书逸座位,好希望某次扭头,就看见杨书逸回来,还是那样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。
但是没有。直至联欢会结束、同学们起把教室打扫干净、各自放学回家,杨书逸仍然没有回来。
他就是走,在绍吴唱歌时候。
绍吴身子抖下,没有追。
当然不能追,这还唱着歌呢。
其实只是两三分钟吧——绍吴觉得自己被棍子敲懵,辨不出时间流动。杨书逸去哪?杨书逸为什不听他唱歌呢?杨书逸低着头在看什?不知道,统统不知道。
“绍吴!”珊姐用胳膊肘碰碰绍吴,“下场啦!”
“哦……哦。”绍吴这才反应过来,他们唱完,该退场。
“……还行,”绍吴动动腿,躺太久,腿有些麻,“在这儿睡晚上?”
“可不是吗,救护车送过来!你是赶上流感,这次流感发病急得很,”老爸伸手试试绍吴额头,“昨天可把
回到家,绍吴开始发烧。
先是打喷嚏,咳嗽,然后就烧起来。老爸老妈单位都要搞元旦晚会,绍吴独自在家,浑浑噩噩缩在被窝里。他觉得冷,睡觉又醒来,仍是冷,被窝是冰凉。
绍吴硬撑着爬起来,喝杯热水,从抽屉翻出体温计夹上。可没会儿他又睡过去,根本忘看体温计。
直到晚上八点多老妈回家,绍吴才第二次醒来。他整张脸都烧红,张张嘴,竟然发不出声音。老妈吓得流下眼泪,忙拨120。
第二天早晨,绍吴是被爸妈吵架声惊醒。他躺在病床上,手上输着液,听见从病房外传进来、爸妈隐忍吵架声。
情景剧仍在继续,珊姐和绍吴从教室后门退出去,珊姐咳两声,冲绍吴笑道:“刚才愣什呢?紧张?”
“,嗯,有点,”绍吴皱皱鼻子,“去趟厕所。”
说完也不等珊姐回答,便快步向走廊尽头男卫生间跑去。
是啊,也许杨书逸只是去上卫生间呢?绍吴跑得飞快,冷风阵阵往嗓子里灌,每个班都在欢呼,都在笑闹。
卫生间里空无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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