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书逸点头：“那待会儿见。”
“嗯，待会儿见。”
杨书逸转身欲走，绍吴忽然想起什
，连忙喊道：“诶！杨书逸！待会儿
给你带早饭啊！还是那家碗杂面！”
杨书逸摆摆手：“不用
，家里有饭！”
绍吴讪讪地：“哦，那好吧……那你多吃点。”
这次绍吴是真
心惊胆战。
杨书逸脑袋歪在他肩膀上。
这两年《武林外传》热播，白展堂
招出神入化葵花点穴手风靡大街小巷。绍吴此刻就像中葵花点穴手，身体僵硬，动不动。
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，怕把杨书逸惊醒。肩上枕着仿佛不是杨书逸重重脑袋，而是片被风吹来落叶，只展翅欲飞蝴蝶，滴悬悬将坠泪。
不知过多久，肩膀已经没有知觉，而绍吴竟然就这样睡着。
杨书逸沉沉地打个哈欠，问绍吴：“你冷不冷？”
其实还是挺冷，绍吴小声回答：“还行。”
杨书逸便不说话，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悠长，绍吴没料到他入睡得这快，本来还想趁机再和他聊聊天。但转念想，他大概真是累。
又过会儿，护士依次关走廊灯，只在每两间病房相邻处留盏，灯光也是暗暗。绍吴确定杨书逸已经睡着，可自己仍是毫无睡意，只好盯着那绿幽幽“安全出口”发呆。
绍吴脑子里乱糟糟，想到很多，杨书逸婆婆还有多久能出院？他家还有钱给杨书逸交高三学费吗？杨书逸不会读完高二就辍学吧？绍吴也想到自己，老班叫他考虑考虑读大学事，去哪读大学呢？绍吴其实挺想去北京，他念五年级时候去过次北京，那是秋天，爸妈带他游故宫，印象里故宫好大，也好漂亮，秋天天空又蓝又高，秋风飒飒吹，金黄落叶飘满地，被清洁工扫成小山似堆，就堆在朱红宫墙边上。
绍吴盯着杨书逸背影看几秒，天阴着，地上有洼洼浅浅积水，应该是昨夜雨。天气冷得仿佛空气都结霜。绍吴想起那天早上，也是这湿寒，他给杨书逸带份碗杂面，当时杨书逸吃得狼
这夜绍吴睡得并不安稳，后半夜杨书逸起来趟，绍吴迷糊地问怎？杨书逸低声回答：“去给婆婆尿袋接尿。”没过多久，医生护士好些人又呼啦啦从走廊经过，似乎是有病人身体不适。这之后绍吴便直浅眠，鼻尖凉透，这是天中最冷时候。
而杨书逸也没再枕着他肩膀。
早上六点来钟，杨书逸他爸来，绍吴和杨书逸各自赶回家洗漱换衣。在路口分别时，杨书逸忽然哥们似搂搂绍吴肩膀：“谢谢你，绍吴。”
绍吴不知他谢是什，牛奶火腿肠？还是他陪他守夜？可那些吃食才多少钱，而守夜——他也实在没帮上忙。
“……别客气啊，”但绍吴还是冲杨书逸笑，也学班里其他男生语气，哥们似，“咱们俩谁跟谁？”
大概南方人总是向往辽阔北方，正如北方人也憧憬湿润南方。
那杨书逸——他会直待在永川吗？可永川多小，实在太小，从东到西，打车才十五块钱。
“你不要后悔！……”
绍吴吓跳，但立马反应过来，是杨书逸在说梦话。
下秒，肩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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