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将晚,来上网人越来越多,大都是学生。台台电脑开起来,主机嗡嗡作响,网吧里倒是不冷。
两个小时过去,绍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他起身,决定不等。
推开玻璃门瞬间,绍吴打个寒颤。风雪扑面而来,视野里片茫茫黑暗——竟然真下雪。绍吴用力裹裹围巾,心想今天大概得推着自行车回家。
永川冬天是很少下雪,尤其是,这大雪。路边桂花树叶子上,已经积起薄薄层白色。
“那个……”绍吴声音很小,也许是因为心虚,“你好,想问问……王宇君般什时候来?”
网管抬眼瞟瞟绍吴,目光又回到屏幕上:“般就是这个点儿吧,谁知道他今天来不来?没准又去找男人日屁.眼。怎,他也欠你钱?”
绍吴心中震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,但又清二楚,他没听错,网管说就是“日屁.眼”。他不知道这种事怎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口。
“……找他有点事,那,那先开个小时,等他吧。”
“要包间吗?”
出校门时天已经阴下来,云朵又厚又低地堆积在头顶,绍吴迎着寒风蹬自行车,心想也许要下雪。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——其实这件事确实和他没什关系,可就像受到某种召唤似,他忍不住想去找他。
王宇君。
他并不熟悉、同母异父哥哥,个同性恋。
见王宇君要说什呢?你怎成同性恋?同性恋是什感觉?还是……绍吴想着这些,险些闯红灯。
王宇君对他来说像另个世界人,他没有正经工作,爆炸头,喷香水,二十多岁人却把日子耗在网吧里,像老爸说,他还……和男人在大街上亲嘴儿。
不知道什时候鞋带也开,绍吴在网吧门口蹲下系鞋带,刚系好,抬头,见双细细腿立在自己面前,低帮帆布鞋,露着脚腕。
“不等?”王宇君抱着手臂,似笑非笑,“老逼给打电话,说有个小孩儿等呢。”
绍吴站起身,吸吸鼻子:“是……是来找你。”
这冷天气,王宇君只穿件大红色高领毛衣,九分牛仔裤,低帮
“包间?不——不用。”
绍吴坐在电脑前,心不在焉地浏览网页,隔几分钟就朝门口张望下。听网管意思,王宇君似乎欠不少钱?
可是个小时过去,王宇君仍然没有出现。绍吴肚子已经咕咕作响,然而网吧里臭烘烘,他实在吃不下东西,只好忍着饥饿,又去续小时费。
“你打他手机问问喽,”网管耸耸肩,又补充道,“不过那个狗.日东西,手机三天两头欠费。”
绍吴低声道:“再等等吧。”
绍吴脚点地,下车。
他第二次来到这里,原来这家网吧名叫金来网吧,窗户都用灰色布帘遮着,也许是为防检查。继续往前走,在靠近小巷尽头地方,还有两家发廊。
绍吴锁好车,深吸口气,推门进去。
还是那个黄毛网管,聚精会神地不知在打什游戏,键盘噼里啪啦响。臭味也还是那股臭味。
这个时间网吧人不算太多,绍吴眼望去,看到红毛、白毛、黄毛,还有个扎双马尾姑娘,就是没有王宇君杀马特爆炸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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