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书逸：“嗯。”
“……你是怎
想
？”
杨书逸抬眼看看绍吴，明知故问，仿佛想回避：“什怎想？”
“就是，读不读大学。”
“婆婆他们，还有
爸，都说过希望读大学，”杨书逸攥着筷子，凝视面前碗，“但家情况你也看见
，公公婆婆，小娟阿姨，珑珑，都靠爸
个人赚钱养着，他们拿什给读大学？借钱？觉得为读大学而欠屁股债，没意思。”
杨书逸还挺矜持：“就那样吧。”
说到身高绍吴是真有些着急，他和杨书逸都是17岁，都是喝水吃米长大，怎杨书逸能比他高出头？好吧，这事儿确实和基因有关系，杨书逸他爸就是大高个子，而绍吴他爸……算不说。绍吴默默安慰自己，四川男人本就出矮子，自己这个子，也算中等水平。
很快老板把麻辣烫送上来，红通通碗，看着就有食欲，并且散发出牛油香味。杨书逸把筷子递给绍吴，问：“想什呢？”
绍吴：“在想你爸那高，所以你也高。”
杨书逸点头：“其实爸以前还要高些，这两年他腰不太好，有点驼背。职业病。”
两人沿着小街继续走，直到个丁字路口，绍吴看见蓝色路牌：松溉街。
松溉是永川下辖个镇，绍吴小时候去过次，还是因为老爸下乡慰问，恰逢亲戚们都有事，只好把他并带上。松溉街，名字倒是很好记。
杨书逸在“小卢麻辣烫”前停下：“就这家，从小吃到大。”
“很好吃？”
“觉得不错，而且过年都不关门。”杨书逸说着推门进去，老板是个头发半黑半白大叔，见杨书逸高声招呼：“小杨来啦！哟，还带同学啦？”
“小娟阿姨不上班吗？”
“她以前是在服务站打零工，来永川之后就没上班，她在家，也能照顾下珑珑和婆婆他们，”杨书逸笑下，语气轻快，“其实去打听过，现在有些职校是半工半读，边上学边实习，就能赚钱。觉得学门技术也挺好。”
什话都被他说尽。
绍吴喉结滚滚，最终有些泄气地说：“你爸和阿姨结婚，就没考虑你吗。”其实这话不该说，那毕竟是杨书逸父亲，毕竟小娟阿姨人也不错，毕竟绍吴才受他们热情款待。可这些和杨书逸未来比起来，又实在，令绍吴不得不埋怨。
杨书逸仍然很平静，目无愠色，甚至连语气都没变：“爸
绍吴：“啊？什职业病？”
“像他这种跑长途，坐十多个小时，腰都有毛病。”
“哦……那，好辛苦。”
杨书逸“嗯”声，没再说话。
绍吴夹起片肥牛卷送进嘴，牛油味很香，并且口感软烂。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，麻辣烫小店里只有他们俩，绍吴忍不住说：“今年夏天过完，就要升高三。”
杨书逸也笑着应道：“嗯，同学。”
两人各自选菜，称重，绍吴抢先付钱。杨书逸有些无奈地看着绍吴：“发现你在吃饭这事儿上特别执着。”
绍吴装傻充愣：“啊？”
“经常给买吃，”杨书逸笑笑，“怕吃不饱长不高吗？”
“那倒也是不是，”绍吴小声说，“你已经够高。”比他高出好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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