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，
还没和他们说……”绍吴想，
定是不会同意
。
“其实保不
研也能考嘛，你脑子好用，不像，你肯定考得起。”
“考不，”绍吴苦笑，“满脑子都是他……他拒绝。”
绍吴知道，这话说出来是很没出息，明明被那
斩钉截铁地拒绝，却还满脑子都是他？至少也是个快要大学毕业成年人，怎就为这点不见光喜欢，正事都顾不上呢？
陈茫也曾对绍吴说，你知道吗，那个人可能根本就没有那好，他不值得你改志愿，不值得你趟趟往西南大学跑，不值得你天天挂念着，有首歌听过没？得不到永远在骚动，绍吴你就是得不到，越得不到越觉得他好，其实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。
“说不上来是什时候，就是，念大学之后吧，慢慢地感觉到。”
“……”
哦，上大学之后。
绍吴突然感到几分惨淡庆幸，至少，至少不是读高中时候，否则朱菁菁能看出来，班上别同学大概也能看出来。在他们念大学之后，同时认识他和杨书逸，也就只有朱菁菁。
“早就想劝你放弃，但你那样，开不口，真，绍吴，”朱菁菁说，“对不起，不是故意想瞒着你。”
可杨书逸真“没有那好”？绍吴觉得不是，或者说，他并不是因为杨书逸有多好才喜欢他。杨书逸这个人，聪明是聪明，但也没到智商超群地步——不然高三他苦学年，就该考个清华北大；至于相貌，他长得周正英气，但也没帅到明星艺人程度，说实话只是人群中略显英俊那个；而性格呢，杨书逸这人既不算很温柔也不算很热情，甚至是有几分冷淡。
可如果说他有哪点值得喜欢，像答文综卷大题样二三四五点列下来，却又能写下太多。也许有那天下晚自习后他从书包里掏出包可比克，也许有婆婆住院时他为婆婆按摩腿脚，也许有杨龙大闹学校那晚他用校服为绍吴擦去脸上泪，也许有已经倒塌墙上涂鸦，也许有汶川地震37天后他双手缠着纱布归来，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细碎如恒河沙砾瞬间，他发呆时，他睡觉时，他皱眉时，他微笑着挥挥手——这些沙砾被时间遍遍冲刷之后仍然反射着灿灿光芒。
大二时绍吴修过门通选课，人文精神简史，又或者是人文思想简史，绍吴已经记不清名字。他只记得老师讲过这个词：祛魅。向来面目严肃女老师敲敲黑板，说，祛魅，同学们，这个概念最初由马克思·韦伯借用席勒理论来描述官僚化、现代化世俗西方社会……简单来说，祛魅是指，剥去附着在事物表面上那层虚伪东西。什意思？打个比方，你们看见
“哎，别这样，这有什可道歉，”绍吴连忙摇头，又小心地问，“那你，你会不会觉得……们这种人……”
“不会不会，完全不会！”
“噢……谢谢。”
绍吴想，如果杨书逸也能像朱菁菁这样就好。不，这说也不对，或许杨书逸也并不真歧视同性恋，他可以不歧视同性恋，但他不会变成同性恋，如此而已。
“你说你不读研，”朱菁菁攥紧桌上钢制小勺，烩饭却口未动，“那你爸妈同意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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