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来不及。他决心在今天中午之前把事办妥。
绍吴回到宿舍,脱T恤,换上件工整白衬衫,他对着镜子,把衬衫下摆仔细地扎进牛仔裤腰里。
然后他拉开抽屉,取出那只浅灰色不锈钢铁盒,这是只崭新、带密码锁铁盒。他把它装进背包,下楼,拦辆出租车。
“师傅,去市教委。”
“要得。”
时间就这不着痕迹地划过去。原来他和杨书逸高中时代,已是五年前事情。
五年前——准确来说是六年前——事情,还有多少人记得?
六月十九号,绍吴起个大早,来到办公室。
“诶,”隔壁班物理老师见到他,“你不是没课?”
“月考总结还没写完,”绍吴笑道,“来加班。”
地走,绍吴还站在原地,说不失落是假——他以为能借珑珑高考机会见见杨书逸,却没想到他压根不回来。当然换个角度想,这也是件好事——说明珑珑心态很稳,不像有些学生,已经紧张到草木皆兵。
六月七号和八号,连着两天都闷热至极,云层厚重地酝酿着场,bao雨。所幸,bao雨迟迟未落,学生们总算不用冒雨去考试。
珑珑顺利结束她高中生活。六月九号,绍吴请珑珑和婆婆吃饭,庆祝高考结束,小姑娘即将迎来人生中最漫长暑假。席间珑珑问绍吴:“小绍哥哥,你当年高考完都去哪玩?”
去哪玩?当年哪有心思玩,整个夏天他都在绞尽脑汁地向爸妈和亲戚们解释,为什,放弃人大。
绍吴笑笑:“也没去哪,就在家待着。”
这会儿已经过早高峰,路畅通,不到二十分钟,出租车就在市教委大门前停下。
绍吴低头找零钱,司机寒暄道:“老师,来开会呀?”
“不是开会,”绍吴把钱递给他,笑下,“办点事情。”
“噢……”
绍吴下车,司机也
寒暄几句,物理老师便去上课,办公室里只剩绍吴人。他起身,开始收拾桌子和书柜。先把私人物品放进只纸箱:学生送笔筒,学校发保温杯,条心相印纸巾,半盒雀巢咖啡……然后是各种文件,放进另只纸箱,这学期四次月考成绩排名,暑期教师值班表,下周地理随堂测试试卷……东西虽然多,但好在周以来他已经有意收拾着,所以这会儿只是放进箱子就可以。
最后,绍吴把学校发教具和教科书摆进书架。
第节早课进行到半,走在教学楼连廊里,能听见老师们此起彼伏讲课声音。虽然是清晨,出太阳,但云朵又低低地捂着,令人感觉无比闷热。从办公室走回宿舍,绍吴出身大汗,半湿T恤黏在后背上。
这是他再熟悉不过永川夏天,年年,有些楼被拆迁,有些人离开,倒是夏天总是如此。
绍吴突然很想吃碗凉糕,要多加酸酸甜甜葡萄干。
“啊——”珑珑撇嘴,“那不无聊吗?”
“怎,你要出去玩?”
“哥叫和婆婆去成都,他说月底出完差就来接们。”
“成都……挺好啊,反正考完,你就好好放松下。”
真快——竟然珑珑都高考完。如果不是经常在学校里遇到,绍吴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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