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
自私……在最自卑、最看不起自己、最觉得自己是个混账
时候，只有你，对好。
直记得那天从汶川回来——你知道吗，地震之后汶川就是个地狱，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哭，都有人在喊医生去哪
，在那里看到很多人被倒楼埋着，起初还在呼救，还能和外面人聊天，然后就不行，话越说越少，最后就……就没声音。从汶川回来时候差点也不想活，那是个地狱，从地狱回来怎
能装作什都没发生然后继续活下去？”他声音变得哽咽，“那天晚上如果没和爸吵架，他就不会带小娟阿姨去映秀，公公婆婆不说但明白，他们儿子死有份责任，珑珑变成孤儿也有份责任，那时候真觉得该死，应该干脆死在汶川——绍吴，那天从汶川回来，不知道该怎面对他们，然后你，你问，‘你手怎’。”
“那时候就想，你是辈子朋友……但是后来发现你喜欢，你为报重大，你那喜欢所以都不敢拒绝你，知道如果拒绝你那咱们就完。每次你去学校找都很矛盾，既高兴你来找，又不希望你来，因为你来也没法回应你什……大二时候试过想着你自己弄，但真硬不起来……”
绍吴抬头，滴泪恰好落在他脸颊上。杨书逸哭。
“绍吴，”他说，“是个混账，不配你喜欢。”
绍吴抬手，用指腹抹去自己脸上、杨书逸泪。
几折，轻声说：“疼话告诉。”
“嗯。”
绍吴闭上眼，感觉到毛巾散发出丝丝暖意。杨书逸轻轻捏起他缕头发，用毛巾缓慢地揉搓着。绍吴渐渐感觉脸有些热，仿佛那缕被他揉搓头发，也有触觉。
涮过几次毛巾，盆里水变得浑浊，杨书逸把水倒掉，又接来半盆。这次他将毛巾展开，用手指按着，在远离伤口头皮上轻轻擦拭。只瞬间绍吴就起反应，难耐麻痒感从头皮直通小腹。
绍吴不知道自己是怎忍住，到杨书逸换第三盆水时候，他飞快地朝镜子里瞥眼，只见自己整张脸连着耳朵和脖子，都已经红透。
杨书逸在为他哭泣——这是不是说明，这辈子，就算他不能成为他恋人，但至少，他已经成为他很重要人？
绍吴喉结动动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——越过这步，他们就真、真再也没法做朋友。但他忍不住。面对杨书逸他永远忍不住。
绍吴抬手，轻轻抠抠杨书逸牛仔裤纽扣，就是那枚银色纽扣。
“杨书逸，”绝望和盼望同时在他唇边纠缠，“们做次，就次，可以吗？”无论杨书
他知道自己这幅狼狈模样，杨书逸定看到。
他身体像根自愿送到杨书逸手边琴弦，只要杨书逸随意拨动下，绵绵颤音就立即从他身体里发出来。更何况、更何况是现在——
“绍吴，”杨书逸总算放下毛巾，他站着，声音从绍吴头顶传来，“是自私。”
“……”
“应该早点拒绝你，但是没有，因为你……”他伸出手，轻轻托起绍吴脸，他手心是温暖，“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，除婆婆和爸之外，对最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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