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书逸点头:“那你好好监督。”
绍吴放开他手,快步向厨房走去,嘴里含混道:“再去检查下。”
其实没什需要检查,他早已看到,里里外外都被杨书逸打扫干净,甚至连垃圾桶里垃圾都被提出去丢掉,然后杨书逸又给垃圾桶套上新塑料袋,是只橙色袋子,上面写着“兴欣水果”,大概原本是用来装车厘子?
他不是来检查,他只是急于避开杨书逸——因为鼻子有些酸。他想起汶川地震之前那个吊儿郎当、不学无术杨书逸,那时候他人生多简单,家里没钱,那就念个技校好,他不必为全家人生计负责,不必时刻鞭策自己赚钱。最开始便是那个杨书逸吸引他,他着迷于他英俊、他漫不经心,甚至他上课睡觉逃课去网吧在他眼里都成种与众不同。
然后命运彻底改变杨书逸。他变得勤奋努力,却也变得冷漠残酷,最绝望时候绍吴也埋怨过杨书逸,为什他对家人无私却偏偏对他自私?他甚至险些认同邹鑫话,杨书逸活得像只蚂蚁——2008年5月12号之前那个无忧无虑少年,是蝴蝶飞走般,再也回不来。
他手来回揉搓,希望能让他手尽快暖起来,“辞职办好之后。”
“有个城市规划比赛,已经准备段时间,五月份截止投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想先把参赛模型做完,然后再去找工作……不过直在外面接活,也是设计方面,所以辞职也有收入。”
绍吴知道,他潜台词是,虽然会待业段时间,但在赚钱,不会花你钱。
可是没办法,事到如今,他知道自己大概仍会怀念那个无忧无虑少年,但他已经不再被他打动。现在这个杨书逸,早就用另种方式,令他越发爱得死心塌地。也许是很俗气比喻吧,杨书逸像棵树,大雪压垮过,后来还是慢慢慢慢地生出新枝,重新挺立起来,《世说新语》形容嵇康“岩岩若孤松之独立”,他觉得杨书逸也是如此,这样杨书逸令他没法拒绝。
“绍吴?”杨书逸在客厅叫他。
“来。”努力憋下那点泪意,绍吴平复情绪,走出厨房。
外面雨还在下,雨点滴滴答答敲击着玻璃,声音很细密。绍吴和杨书逸并肩坐在沙发上,杨书逸把那盆车厘子放在他怀里。
绍吴拈起颗递给杨书逸,其实很想直接喂给他,但是这动作太亲昵,好像下子还做不出来。绍吴又拈起颗车厘子送进自己嘴里,车厘子很甜,汁水饱满,清新香味弥漫在口腔里。绍吴侧脸打量杨书逸,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他
他总是能让他这样没由来地心疼,绍吴说:“你先别接活,专心准备比赛吧。”
“没事,……”
“咱们在起对不对?”绍吴打断他,“可以花你钱,所以你也可以花钱,珑珑、婆婆她们都可以花钱。”
“知道,”杨书逸笑,“但这是责任,或者你说这是本性也好,没法忍受自己不赚钱……从大学那会儿开始,就是这样。”
他已经习惯马不停蹄地工作、奋斗、赚钱,倒没有谁天生如此,都是生活所迫罢。绍吴说:“那好吧,但你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累……会看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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