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她听见老人说——
“人不是失败而生。”老人说:“个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能被打败。”
她愣愣睁开眼。
这会儿大鱼身上几乎要不剩下什肉,只剩下个光秃秃骨架,可老人却再次站起来,坚持、固执,用那双沾满自己鲜血手,捡起他武器,步步向着鲨鱼走去。
镜头里,老人背影仍是那样瘦小而干枯。
老人身上伤口越来越多,那被他护着大鱼,却是因为鲨鱼啃食,而变愈发残缺不全。
这本该是个再惨烈不过场景。
可偏偏,对于这样个场景,制作人却没有任何煽情意思。
准确来说,整部动画从开始到现在,她都没能从中看出制作人情感。对方就像是位冷静理智旁观者与叙述者,他有幸看见这切,于是便以动画形式,将这切不参杂任何私人情绪,以再直白不过方式缓缓道来。
但也正是这种白描般手法,令此刻明明只是现场观看动画观众,却仿佛跟动画中老人样,整个人都陷入这样残酷命运洪流之中。
它终于死去。
王婵却专注看着屏幕上老人。
他看起来已经很累很累,对于个本就瘦骨嶙峋老人而言,这种没有进食,也不眠不休十几个小时,本身就是种再残忍不过摧残。那双锲而不舍紧抓着鱼竿手,早已抽筋得仿佛死尸。
他会平安回到海港吗?
理智告诉王婵,作为部艺术动画短片,这部《老人与海》,也绝不会仅仅只是讲述个捕鱼故事那简单。可感情上,因为拥有同样经历,而下意识带入动画中老人她,却私心希望他能因此被人另眼相看,不再过得那艰难又窘迫。
王婵看着看着,却是眼眶红,眼泪唰下就下来。
王婵深深吸口气,只觉胸口堵得慌。
太难受。
这些年来,她也不是没有看过那些关注人类苦难作品,却没有任何部作品像《老人与海》般,来得这样沉重,这样真实。真实得她此刻几乎闭眼,就能在眼前老人身上,找到自己过去影子。
她闭闭眼,几乎不忍再看下去。
事实上她也确实这做——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,她才能暂时从动画里世界中脱离出来,可事实上,即使这会儿她闭上眼,那些过去里晦暗又痛苦过往,仍如同某种毒药般,侵蚀着她心脏。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又个噩耗,再度降临在老人身上。
这只满载着老人捕鱼成功小船在回程中被只鲨鱼袭击,越出水面同时,在那条写满老人荣誉大鱼上狠狠咬下口。
想要保护自身战利品老人,手上却件像样兵器都没有。
就在王婵以为,眼下局势应该不会更糟时候,以船桨绑刀作为武器,好不容易赶走鲨鱼老人,却迎来又个对他战利品虎视眈眈鲨鱼。他双手因割裂而大量出血,身体已然痛到麻木,却仍要固执举起他武器,与每只鲨鱼奋战到底。
只鲨鱼、两只鲨鱼、三只鲨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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