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应下?”荀翊问道。
太后由他语气当中似是听到丝丝不悦。是柳家近日出什差错?还是自己太过拐弯抹角?
“尚未。”太后说道
“是。”太后应着,让宫女去里间取膏方来递与皇上:“眼见着寒冬便来,皇上拿去涂涂手罢。”
荀翊托着手上胭脂红圆瓷盒,瓷器入手冰凉,不知要多久才能捂得起来。他知道这小小鸭蛋圆瓷盒是宁姝特地挑,是个不沾生魂批量瓷,大小握在女人手中也是刚好。
她费大工夫,手上还烫两个泡,晚上躺在床上委屈巴巴,想要把泡挑破又害怕,纠结许久。
由里到外,她都是用心。
太后见他不语,便又说道:“每年寿宴虽说要节俭,寿礼也从简,但到最后送到哀家手里仍是暗处藏着珍贵。譬如同是宁府寿礼,那妹妹送是卢会膏方。可这卢会自打由西边进来,都是些晾干叶块,生叶子要想送到京城里可是要费大工夫大价钱。”
你名正言顺没。
由肚子里就尸两命;害个风寒无端端没;冬日跌进池水里冻死,花样百出。到最后,连先皇都不敢再宠幸后宫。
荀翊便是在这样环境里长大,所以他装作痴痴傻傻,提防着身边每个人,刘师这般雕虫小技他早已领教无数次,如今又岂会看在眼里。
先皇病逝时候只剩他个皇子,内戚见是他,以为痴傻好欺就扶他继承皇位,可谁知少年皇帝是只乔装野兽,暗中培植己系,待到内戚惊觉大事不好时候,早已经被哄着签认罪状,没脑袋。
这路走来,荀翊身旁从未有过其他人,更别提这位性格柔弱太后。
荀翊:“母后又如何知道这瓷盒里东西就不贵重呢?”
太后由他手上拈过胭脂红圆瓷盒,打开外层,里面服服帖帖躺张小纸:“喏,这膏方里添什,如何用,都写清清楚楚,可见人也是心细。相较而言,卢会虽是好物,但哀家用却会起风疹。”
宁柔大概没想到,自己马屁拍在马脚上,太后竟然芦荟过敏。
荀翊停顿片刻,问道:“母后是有什要与朕说?”
被皇上拆穿,太后倒有些不好意思,笑着说道:“今日哀家召柳家夫人和嫡女来宫中,陪着哀家赏会儿花。柳家夫人提起来她那儿子到适婚年纪,前几日在寿宴上看中宁府嫡长女,又怕唐突人家,想要求哀家赐个婚事呢。皇上说这巧不巧,这鹿角膏方便是这宁府嫡长女做。”
可生母依旧是生母,有她,朝中才能有些人情味,荀翊才不至显得手段太过。
“皇上快歇歇,今日定又劳累。”见皇上来,太后连忙说道,又吩咐嬷嬷将早就焙好川贝银梨汤端上来,“皇上喝些,秋日天干,这汤羹最是去火润肺腑不过。”
“多谢母后。”荀翊将汤碗放在旁,倒也不急,说道:“想必这汤羹定然好用,母后近日气色颇好。”
太后下意识地轻抚下自己面庞,这又笑道:“这倒不是汤羹好处。是前几日寿宴宁府送上来。也不知道哪儿来配方,用起来麻烦是麻烦些,但敷在脸上却极为舒服,甚至比宫里采制膏方还好用些。”
“哦?”荀翊问道:“可是自己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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