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,是皇上死,他鬼魂回到宫里!
宁培远此刻却在旁颤颤巍巍说道:“周、周大人,是皇上。”
“不可能!”周携齐猛地回头,就看见荀翊就在东华门城楼上,身边不知何时站满手持长弓侍卫。
黑夜之中,荀翊身旁火光起起伏伏,映衬他面色晦暗。
“朕方才没听清,周爱卿不妨再说次,由不得谁?”荀翊声音如既往冷清,但在这份不紧不慢音调当中却能听出他怒意。
宁培远愣下,颤颤巍巍问道:“那、那皇上?”
周携齐压在头盔下面眼睛微微眯,笑诡秘:“所以才说宁大人有福气,这不是天时地利全都偏向你们宁府吗?”
“不、不是。”宁培远心有戚戚,平日里说归说,但到真实要上“战场”时候,他又是真心害怕。“姝儿她怕是不愿听。”
周携齐“哈哈”笑,扬起手里马鞭:“到时便由不得她。”
“由不得谁?”周携齐耳边响起男人清润声音,在东华门后空荡荡广场上显得格外突兀。
参知政事周携齐骑在马上,立于东华门前。
重重叠叠宫禁便在眼前,什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心中激动。
半日之前他收到春猎行伍中消息,称皇上在首日游猎当中马匹受惊,不慎被压于马下,如今昏迷,怕是时日无多,只是戴庸等人全意护主,还按着太医在救治,并为稳住京中局势,杜绝所有消息流出。
个时辰前他收到来自漠北消息,西北坐藩吴濛已经挟持隐秘回漠北荀歧州,利用他将镇远军控制住,如今压兵在州界处,只待京中消息。
西北、京中,是周携齐等人双重保障。
“皇、皇上。”宁培远连忙下马,噗通跪下去:“皇上饶命,微臣是被参知政事胁迫,他拿微臣女儿性命胁迫啊!皇上!”
周携齐猛地看向宁培远,他这说自己可还有退路?早知道他胆小怕事,却不知这不经吓。就这般,竟然还有痴心妄想?更可笑是
周携齐听见这声音头皮都麻,但他往前看时候,前面却是片漆黑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他疾声问道:“是谁?!谁在前面装神弄鬼?!”
周携齐分明清楚,这是皇上声音。
但不可能,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,此刻他应当是在春猎皇帐中昏迷,那封信还在自己胸口里装着,那上面字迹,那上面印章都旁人学不来!
这定是幻觉。
原本是想着利用京中局势要挟皇上让位给先皇后独子,若是皇上不肯,再以西北军声势和旱灾受灾百姓怒火胁迫。
可谁知道皇上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春猎,更是给他们可乘之机。
游猎重伤皇上,西北如既往,只是京中——周携齐笑笑,此刻便不需要先皇后独子,传闻那宁美人近日颇受皇上宠爱,先不论她究竟有没有怀上龙嗣,只要将她捏在手里,便是捏个摄政大臣。
至于龙嗣?哪怕就是自己现在去宠个女人,到时候算着日子剖出来,取代真龙血脉有何不可?也是旁人不知不晓事儿。
周携齐转头看眼身旁瑟瑟发抖宁培远,拍拍他肩膀:“还是宁大人有福气啊。日后非但有从龙之功,更是皇上外祖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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