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姝看着那内侍奔出去,是以在马车旁又看见介凉并不意外。
两人早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尴尬,互相挥挥手上马车,朝着市集方向去。
宁姝倒也不算是荒废生意,到之后她只见到刘柄,刘柄说乔昼好似还在屋子里午睡。他难得出宫趟,便在市集里寻些老酒来喝,形意洒脱之中还画幅画,拿给宁姝看。
宁姝展开那画粗略扫眼,脸上登刻飞上红霞。
乔昼画这幅图兴之所至,乃是对男女看向彼此。他原本所学就是制假,古人
毕竟,曾经人早已化成烟,洋洋洒洒铺在史书里。
而冷漠中直只言片语,无法承担个人性,也无法透过寥寥几字涤荡出生波澜壮阔,亦或是铁血丹心罢。
宁姝这般想着,宫人送封信来,正是乔昼送来。他今日和刘柄前往市集,原本想着要趁在秋日叶黄之前将市集换个风格装缮。待得冬日来临,伴着雪花和着新年又有另外番风景。
宁姝展开信笺,上面确实是乔昼字体。说是之前宁姝让画那副釉里红十分难寻,但好在今日有户人家送来,他看着确实和画上、和宁姝曾经描述过那瓷壶相似,这便想请宁妃娘娘何日有空前来看看。
在宁姝心里,釉里红是她在博物馆所知道瓷器里倒数第二个。她后退步,看着多宝阁上熙熙攘攘瓷器们,深吸口气,对桐枝说道:“让他们备辆马车,去皇上那儿说声。”
听瓷器们天南海北唠嗑也是件很有趣事。
殿外天已经有些转凉,烁望宫内呈上俱都是些温润茶汤,味道虽然浅薄,但抿在唇齿之间却暖洋洋。将喝进去,将肺腑经脉都舒展开来。
浓烈绿色在殿外招摇,宫内有很多奇异植株是在民间见不着,如今却都成随处可见景致。
宫外人说宫内都是奇珍异宝,言语间透着觊觎;而宫内人却说宫外都是热闹,眉宇间都是向往。
仅是墙之隔,便分出两个彼此猜测世界。
“娘娘要去市集吗?”桐枝问道。
宁姝“嗯”声,旁便有小宫女拿着简便衣物来帮她更衣。
宁姝去罄书殿寻荀翊时候,戴庸正在门口伺候着,说皇上和秦王在内议事,让宁姝稍稍等等,他去传个信儿。
待到戴庸再出来时候,同侧内侍说两句,那内侍拔腿跑飞快,溜烟儿就窜出宫宇。
对于他们,这墙与墙之间界限似是没有那难以逾越,但那也只是在宫里。再往外走,人性和人性之间界限,却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天沟地堑。
树上雀儿叫好听,婉转像娇柔女子笑嗔。宁姝想着自己何其有幸,既有宫内繁华,亦有宫外热闹。不论荀翊是何身份,帝王也好,百姓也罢,他有那般心意情感。
可日子总是流水般会过去。
时时,日日,闲散日子比白驹过隙还要快,晃眼,说不定就已经垂垂老矣。
瓷器们都有自己故事,数百年数千年活下来。他们不能动不能走,这无聊都挨下来。
或许,他们故事太过沉重,亦太过繁琐,寄托曾经主人份感情在内,是他们唯能抓住,关于主人记忆和承载,那便永远也不想让他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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