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薛琼楼是儒门弟子,哪怕是手刃人命,也自带身清贵优雅书卷气,半点没有读书人优柔寡断。
他好像什都懂些,不是略懂皮毛懂,而是精益求精、面面俱到懂,哪怕是最不起眼冷门小法术,也能信手拈来。
月门旁株红杏灼灼如霞,枝头只正扭头梳理羽毛画眉被脚步声惊动,振翅飞走,树枝轻轻颤动,花瓣飘零,落红满地。
薛琼楼扫去肩头落花,在月门前驻足,破天荒向她询问:“你还记得们来时走是哪道门吗?”
白梨抬头看,有些傻眼。
薛琼楼扫视着她通红脸,纤长脖颈也泛着片绯红,像颗白里透红熟透蜜桃。
她在自己面前有条不紊,有来有回,轮到别人秘密,便开始自乱阵脚,不战自退。
他眸色转深:“你脸怎这红?”
“没有啊。”她立刻抬起手给自己扇风,看看云层低垂天空,又看看凌乱花草,“太阳好晒啊。”
“没有太阳。”
“估计是阿妙和阿清那两个孩子养吧。”
被这打岔,两人也没兴致,嘀咕着走远。
墙上两只猫舔舔爪子,轻轻柔柔地叫声,化作黑白两道长虹,飞到矮墙下沟槽里,又在手心化作两堆黑白棋子,薛琼楼手腕翻,将棋子收回去。
他站起身,枯叶从身上簌簌落下,衣物又变得纤尘不染,垂着眼眸不知在作何想。
白梨没他这种方便法术,正徒手将身上枯草拍下来,试探着问:“你背上……”
探着伸出手,轻轻放在他脊背,他没有动作,那层冰凉雪丝被阳光融化,泛着薄薄暖意。
“谁!”
冷不防声大喝,她手抖下。
这大动静,早就惊动矮墙后正在办正经事两人。寇小宛拢起衣物,男人又喝声:“谁在这里?”
脚步声朝这边靠近。
面前有两道模样月门,连月门后那条雕栏玉砌幽深回廊、月门旁栽种红杏也长得分毫不差,厚厚层花瓣铺地。
“紫外线好晒啊!”她磨下牙。
又是这种为转移注意不知所云话。
原本修剪整齐草木被两人滚遍,满地狼藉,惨兮兮地弯着腰匍匐在地上,薛琼楼随意挥袖,这片凌乱草木眨眼间恢复原样。
白梨发现他懂得东西真不算少。
修行贵在专,姜别寒是个耿直又磊落剑修,命里唯有把剑;绫烟烟和夏轩两个是道门弟子,符箓术法五花八门,但万变不离其宗。
“不要问。”他冷冷道。
这个人不想说话,哪怕问得口干舌燥也不会问出半点有用东西,反而还会被他溜圈。
他沉浸在颓沉中时刻总是格外短暂,眼底浮现丝笑意:“这点事,值得大惊小怪?”
白梨嘴硬:“没有大惊小怪,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条沟。”
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方才事。
薛琼楼侧目瞥,翻身半坐起来,袖口微动,黑白两条细细线从灌木丛叶隙中掠出。
男人探头探脑地张望,不远处株灌木丛动动,拨开看,登时窜出黑白两道影子,跳上墙。
原来是两只正在打架猫。
“怎?”
“是两只猫……奇怪,咱们风陵园什时候养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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