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处皆是片残砖碎瓦,白梨提着裙角走得小心翼翼,小腿上已经磕出不少淤青。
“你们到底把绫烟烟藏哪?”她出声问:“怎这远,不会是在骗吧?”
白梨知道,仅凭寇小宛和樊妙仪两届女流之辈,根本干不过他们五个,所以才会借助法阵将他们困囿起来,背后放冷箭。
蛊虫振动着翅膀,发出微弱嗡嗡声。
夜色像
群婢女如在鬼门关徘徊遭,重回人间,紧绷肩膀纷纷垮下来,不敢抬头,就这样倒退着出去。
于是屋内只剩下两个女人。
樊妙仪垂下眸子,纤长指甲里,栖息着只小小幼年蛊虫。
寇小宛捧着脸颊,努力把层剥落脸皮重新贴回去——这具皮囊已经太老,它不得不重新寻觅新宿主。
“你们两个事情办得怎样?”
其余几名婢女额头紧贴地面,不敢抬起分毫,瑟瑟发抖。
樊清和觉得双膝生疼,偷偷将重心在两膝之间移来移去,冷不防道白光激射在他额头,将他打得往后仰,他“哎哟”声,连忙低下头规规矩矩跪好。
老人闭着眼道:“你先滚吧。”
少年最怕父亲,巴不得离他远远,连滚带爬地“滚”出去。
樊妙仪拉把他衣袖,偏头,示意他给父亲行完礼再“滚”。
竹林深处篱笆小屋。
巨大威严匾额下面,坐着位白发苍苍老人,未曾戴冠,只是用根竹簪簪起。宽大袖摆直垂至地面,如大鹏双翼,无风自动。
下方依次跪着他续弦夫人、双儿女、女婿,还有这几日直伺候他婢女。
老人垂目,纹丝不动,脸上皱纹横生,看上去是凡人耄耋之龄,气象颓沉。
这切都在昭示着众人,作为个打顶四百岁潜渊境修士,他寿元即将耗尽。
老人坐直身子,骨骼作响,浑身血肉如烂泥剥落,直至褪作具森然白骨,端坐高堂。
座椅背后名美艳少女倒在地上,半垂着眼睫,眸中黯淡无光,眉心有点朱砂痣般血洞,从脸颊开始慢慢干瘪腐朽,气息皆无。
“万事俱备。”寇小宛捂着脸皮,娇羞笑:“主人,成事之后,能否赏妾身具新皮囊?妾身想要那个小姑娘。”
—
蛊虫跌跌撞撞地飞在前面带路。
樊清和连忙照做,胆战心惊地出门,忽觉后颈有些瘙痒,用力抓抓,留下五道血红抓痕,阵风似跑远。
自然也没看到后颈中央个血洞。
老人睁开眼盯着轮椅上年轻男人,浑浊眼里跳动着抹精光,“你身体不适,也出去吧。”
这句“身体不适”好像戳到叶逍痛处,他眼角抽动下,什也没说,转动轮椅缓缓出门。
“这几年伺候都有赏赐,你们也下去吧。”
下方跪着几人面色各异。
寇小宛规规矩矩,不敢流露任何轻佻之色,指甲上干干净净片粉白,没有那刺眼鲜红豆蔻,发饰衣物也皆换回朴素端庄模样。
樊妙仪垂眸盯着地面块叠着块卍字符,面色平静无波。
樊清和年纪最小,生性好动,如此肃穆沉默气氛,让他有些心不在焉,按在地面手在悄悄地划地板。
叶逍坐着轮椅,双臂搁在把手上,不动如钟,有意无意和樊妙仪隔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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