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说!”樊妙仪抱紧头骨,蜷缩成团悲泣,肝肠寸断。
明空悲悯地看着她,又转过脸:“檀越,你手里是……”
白梨打开手掌。
“是师兄舍利吗?”他低眉道:“能给吗?”
法阵
“知道他不可能半点都不喜欢。”樊妙仪挑起个胜者微笑:“他只要对有丁点上心,中眉斧之后,便会对朝思暮想,寤寐思服,脑海中想到名字、眼前浮现面容,便心痛如绞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“既然这喜欢他,为何让他饱受折磨?”
樊妙仪目光幽怨而狠厉:“他将心意,践踏得尘泥不如。”
“你知道他是怎死?”
樊妙仪勾起嘴角:“受不眉斧折磨,自戕而亡。”
往后无数次,都是她蓄谋已久刻意接近,让这尊玉雕眉眼,染上凡人颦笑曼妙色彩。
再后来,为他忤逆父亲,与青梅竹马未婚夫解除婚约,从云端跌入凡尘,无怨无悔。
爱情对她而言不再是两人你情愿,而是腔执念。
“都说佛子从梵天口生,从法化身,最难动心。”女人惨然笑:“既然如此,那便让他尝尝眉斧蛊滋味。”
皓齿蛾眉,命曰伐性之斧。
:“你们济慈寺口口声声悲悯众生,陆郎心求死时候,为什不阻拦他?!”
明空喟叹:“你如今已经有丈夫,何必再对师兄念念不忘?”
旁只剩半截身体叶逍微微动动头颅。
“丈夫?”樊妙仪正眼不看他:“他不过聊以解闷罢。”
叶逍心如死灰。
“区区蛊虫,师兄怎会放在眼里?”明空摇头叹息:“师兄是故意让它在体内肆虐。”
樊妙仪面色微僵,随即嗤道:“本就是他负……”
“他那时候,正在被人追杀,”明空轻轻打断她:“你父亲对他盛情相邀,也是心怀鬼胎,他早就看出来,他没有给你留下过任何诀别话,你好好想想,那些话到底是谁转述给你?”
她面容凝滞,将信将疑、不可置信、追悔莫及,三层神色从她面上浮起又沉没,最后交织成片扭曲痛苦。
“他本来决定还俗……”
眉斧,是谓女色。
色授魂与,颠倒容华。
这是她至今为止,最得意手笔,眉斧逐渐有自己意识,宜喜宜嗔,勾魂摄魄,便是后来寇小宛。
美色可以消磨气性,让心志坚定佛子拜服在石榴裙下,言听计从。
夜色中鬼影重重,浑身浴血女人匍匐在地上,温柔抚摸着只骷髅头,美人配骷髅,当真是红粉骷髅。
明空露出几分厉色:“你若真爱他,就不该给他下眉斧蛊,让他日日夜夜饱受折磨、痛不欲生?!你就不想想,他是……被你折磨死?”
“那又怎样?死也好。”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头颅,仿佛是蜜里调油情人,低声呢喃:“有死才有生,他不会再被师门束缚,他会永远对不离不弃……”
每出悲剧都有个相似开幕。
最初相逢是烟雨蒙蒙渡口,伴随着海鸟悠长啼鸣,袭暗红僧袍郎君踩着莲花,从飞舟上翩然落地。
第二次见面便是自家风陵园,高僧应父亲之邀,讲解佛法,他端坐在蒲团上,仿佛佛祖身旁尊不可亵渎玉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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