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侠士?”
“是第场比试中那个剑修。”因为擂台上突生变故,那些人对姜别寒印象深刻,细致地解释:“身边还有三人,看上去和他是起。”
三个人……
他手心痛楚骤然间停下来。
仿佛在印证这些人说话,背后亮起片剑光,照得漆黑天穹宛若白昼。
嶙峋不平山路是刀林剑海,泥泞浑浊雨水是滚沸岩浆,他踩在上面,却如履坦途。
琴声在这个方向变弱,手心鞭笞却道比道疾厉。
他找到那座洞府,石扉洞开,却空无人。地上摆着他衣物和玉牌,角落里白子四分五裂,埋没在污泥中。
意料之中,她不可能就这乖乖待在原地,但秘境如此漫无边际,那三人宛若沧海粟,她能去哪里找?
找不到人,就不可能知道那里发生什。
那点赤金光,点燃姜别寒眼底死灰。不等他自己挣扎着站起身,三个人已经扶住他手臂。
“离这把剑,你什都不是。”少年将剑锋折断时,轻蔑地吐出这句话。
“你错……”姜别寒低声自语:“手中无剑,心中当有剑……”
道金色长虹劈开天幕。
远处剑冢内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磅礴剑气,仿佛找到能令它们俯首帖耳将领,犹如道道雪光四溅流星,拔地而起。
别寒半跪在地,撑开眼皮,又紧紧闭上眼。
李成言被句话堵住喉咙。
“剑,已经碎。”
这回是彻彻底底地碎裂,无法补全,所有退路都被堵死。
姜别寒闭着眼,这回无力感,比上次在飞舟上时愈加沉重。
细微断裂声轻轻响起,又有道暮年金光涂抹上天际那条裂缝,带着丝橘红,仿佛伤口崩裂处淌出血液。
血色浇灌身。
琴断,所以也没“人”打他手心。
“诶,你别坐下去啊,你怎不走?”
“不会是个心求死吧?”
薛琼楼盯着那枚碎裂白子,短暂伫立片刻,又走进雨幕中,甚至走到那片密林边缘,不放过每处角落。
几个忙于逃命人同他擦肩而过。
“你走错!”他们在耳畔喊:“应该往这边走!”
从方才起,这些人便蜂拥往那个方向奔逃,薛琼楼脚步停顿瞬,有个意料之外猜测呼之欲出。
“有位侠士找到出口!就在那边!”那几人见他反应平平,以为他不相信刚刚说话,又强调遍:“快走吧,不走就来不及!”
剑气冲天。
扶乩琴迸溅出不啻于剑气金光,和剑气同撑开那道缝隙后,终于油尽灯枯,烧尽最后捧薪火,照亮这片永夜。
—
泼天雨帘中走出道人影。
没那件水火不侵法袍,少年被雨淋得浑身湿透,雨水沿着鬓发流到下颌,从身旁飞过人影,都在往个方向奔逃,而他逆着人流往后走。
最令人绝望,不是陷入两难绝境,而是根本没有选择。
“这个可以吗?”
个细弱、发抖嗓音,颤颤巍巍地响起来。
人群中走出个瘦弱小女孩,手心捧着道赤金剑气,她带着些许畏惧与感激目光,落在姜别寒身上。
“哥哥你忘,你给这个。”剑气在她手中光芒更盛:“……路平安走到这里,它还没有消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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