帷幕重重,银烛上有冷光残留,落满灰尘帘栊内片漆黑。
金鳞到这里,在外面徘徊不前,像在征求她同意。
白梨撩开帘栊,小片幽光斜进去,四面墙壁上书浩瀚如烟,因她进入时带来这点小小动静,凝滞水流又动起来,书页哗啦啦作响。
幅画像平摊在书案,垂到蒲团上,画像上压着把玉骨折扇,扇坠猩红。
她站在门外位置,刚
白鱼逃过劫,欢欢喜喜地摇头摆尾。
白梨拿出黑珠,那层淡青色光芒更黯淡些,星光却异常璀璨,她两手轻轻笼住,里面隐隐有琴声传出。
扶乩琴已经断裂,怎还会有琴声?
她把黑珠举到眼前,这回里面景象又变。
月华清朗,漫天星光,夜色下男人正在弹琴,而女人将下巴搁在他肩膀,捣乱似拨乱琴音。
白梨躺在床上,将那枚玉牌举过头顶,那尾金鳞仿佛被玉石雕刻出来鱼,鱼目黑亮似黑曜石。
可以听她话,对吧?
她屈起指节,敲敲玉牌边,“出来。”
玉牌上亮起层淡淡金光,白鱼轮廓旁多圈阴影,圈涟漪荡漾开来,哗啦声,这条鱼跃出水面,掉进她脖子里。
白梨伸手去抓,它滑溜溜,个劲往她脖子里钻,最后白梨捏着它尾巴倒拎起来,活蹦乱跳鱼立刻在她手里萎下来。
来:“怎个人站在船头?”
少女抿唇笑笑,却不说话。
绫烟烟有些奇怪,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。
以前白梨应该是挺能说会道个人,现在大半天也不蹦出个字来,她和夏轩在屋里照顾姜别寒,她却个人站在船头,背影郁郁。
“对,”少女把自己芥子袋递过来,“这些符纸还给你吧,跟你们到宗门,有这多人护着,应该不会再遇上危险。”
白梨遽然弹坐起来,方才笑从脸上褪得干二净。金鳞在她身旁不明所以地游来游去,她抓起玉牌下床,径直走出去。
“有传信地方吗?”她点着金鳞脑袋:“带过去行不行?”
金鳞摆尾巴游在前头。
白梨是第次走到外面。
这座宫殿应当在海底,随处可见幽蓝水丝和成串泡泡,却嗅不到丁点海水腥味。穹顶很高,抬头只看到四面墙壁收束进团黑暗里。角落淤泥里开着很奇怪花,乌黑与猩红,从未在人世间见过。
“你主人抛弃你。”白梨狐假虎威地戳着鱼头:“落到手里,你就慢慢熬吧。”
白鱼瑟瑟发抖,被她捏在手里挣脱不得,开始啪嗒啪嗒吐泡泡。
“又想写‘不生气’啊?”白梨捏捏肥嘟嘟鱼头,“你怎总是个套路?”
鱼尾巴耷拉下来,委屈巴巴地吐个最大泡泡,在白梨脸侧弹下,轻轻碎裂,牛毛般水丝纷纷扬扬。
白梨摸着脸松开鱼头,“算,不虐待你。”
绫烟烟想说,这些符箓算不上什,她却坚持伸着手臂,眉宇间似有哀求,绫烟烟只好把符箓拿出来。
少女悄悄地用烫伤手捏捏裙角,如释重负地松口气。
有人在不远处喊声,夏轩挥着手:“师姐,白姐姐,姜师兄醒!”
绫烟烟立刻跑上前,少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,眷恋似望眼西天晚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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