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别寒点点头,默默无言。
男人双手搭着膝盖,仰头看着那条茫茫无际云梯:“鹿门书院,原本不止董其梁个人……”
蒹葭渡以北极北,才是真正与世隔绝地方,到处都是茫茫雪原,浓雾弥漫昏暗天空,连酒水里也沉淀着冰渣。男人背着画架,脚下白雪深三尺,酒馆里客人就着雪水喝酒,冰天雪地里却仍袒胸露腹,正津津乐道地谈论个人。
“董其梁是大师兄,但儒门圣人三个嫡传弟子里,最喜欢却只有温啸仙个人,山主之位也传给第二个徒弟。书院君子林立,文以载道,他有高风峻节,也不乏风月之趣,本该是鹏程万里,但不知为何
香阁阁主功败垂成,正想回头破口大骂,认出这个从前三翻四次将自己赶出剑宗地界年轻剑修,心虚得脸都白层,臊眉耷眼地梗着脖子:“你口说无凭,证据呢?”
“玉璧石被个女人拿走,是很早之前事。”外面遥遥传来个醉醺醺声音。
姜别寒循声望去,看到个胡子邋遢男人,衣襟半敞,抱着酒壶坐在香阁外,有点眼熟。
“前辈?”
经历这多风浪,再见回不久前萍水相逢故人,恍如隔世。
胜寒感觉,但云径两侧却坐落着亭台楼阁、斋堂酒家,供以来往散修歇脚,片烟火人间繁华气象。
姜别寒在飞舟上便醒过来,但路沉默寡言,以往都是直接御剑登上剑峰,如今长鲸剑成堆碎片,他便和普通修士样,徒步走上云径。
同门弟子让姜别寒踩着他们剑搭程,都被拒绝。
绫烟烟跟在后面,也没有说话。
右侧矗立着座三层香阁,每层飞檐下都悬挂着枚铃铛,无风时也叮铃作响。香阁里专卖精美玉石法宝,开设在剑修如云剑峰下,占尽天时地利。
姜别寒在他面前半蹲下来,“前辈知道玉璧石下落?”
男人眼睛半睁开条缝。
姜别寒以为他没认出自己,便去怀里把那张画纸摸出来,摸到半,他好似突然想到什,画纸便不上不下地卡在衣襟里。
“你问玉璧石啊……”男人喝口酒,也并不介意两人是否相识。他路游历到极北之地,三教九流都碰到不少,捏着酒壶手上有冻伤痕迹,从不离身画架也不知其踪,孑然落拓地坐在这里,独自饮酒。
“那东西十几年前就被个女人拿走。”男人转过头,忽然话锋转:“你们刚从蒹葭渡回来,那就是已经知道先生事?”
姜别寒经过这座香阁时,听到名修士正和阁主争论:“……块破石头要万白蝉币,你把当傻子?!”
“客官有所不知,您说这块破石头,来历可不小。”阁主赔笑道:“这可是传闻中千金难求玉璧石,在下不久前经过白鹭洲,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鹤烟福地,为这块玉石还差点葬身蛇腹,绝对值这个价!”
姜别寒偏头看眼,认出这个阁主是专门忽悠外乡修士惯犯,不仅屡教不改,还偏喜欢在剑宗管辖地界上惹是生非。
他下意识转手摸向后背,空荡荡已经没剑,犹豫下,还是走上前,“鹤烟福地玉璧石早就没,你手里这个是假。”
“假?”那修士怒目而视:“你果然在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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