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先生陪伴得再久些,这束光离开得再晚点,那他现在应当是书院轻裘缓带谦谦少年,是霁月清风儒门君子,手中握是推敲文字书卷,而不是写满算计棋子。
白梨把从玉灵那里讨来鳞片放在他胸口,鳞片摆脱身为筹码限制,重新回到主人身上,正在慢慢融化,他却依旧没什反应。
草地起层涟漪,远天传来轰隆隆巨响,犹如万马奔腾。崔嵬山倾斜山脉被簇拥在四周剑阵支撑起来,正点点地重新矗立在天地间。哪怕没有亲临现场,也能让人想象出那些人该是怎样如履薄冰,犹如安抚条随时都能让人间生灵涂炭恶龙。
这是原书最后情节——崔嵬山恢复原本模样,灵脉继续替各大仙宗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,蛟龙尸骨依旧被埋在山下,血肉依旧被人蚕食。唯恶人惨死,代表正义主角取得胜利,切都尘埃落定,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,不知道秘密人无忧无虑地生老病死,知道秘密人缄口不言,提心吊胆地将它带进自己坟墓。
百年以后,或许还会有人记得这场浩劫,不过到那时,它应当只是大部分人茶余饭后谈资,带着好奇与调侃,而并非恐惧与悲恸。
那回,被抓本该是绫烟烟,她却阴差阳错地代替原女主被闻氏抓走,这才有主角团对她救命之恩,以及和少年第二次相遇。
千丝万缕羁绊,在那时便建立起来。
系统依旧没有说话,就像个冷漠旁观者,给她铐上手铐,又将解开手铐钥匙藏在下水管道里,而后关上门窗,旁观着这出戏中戏。
“傻站着干什?”
重阳真君在背后幽幽开口,听不出是无奈还是可惜:“进去吧,没死成呢。”
剑光簇拥着山脉,像强行从地上拉起个酣睡巨人。等这座埋藏着无数尸骸山再度屹立在天地间之时,他所有布局与谋算都将成为场空。哪怕机关算尽,仅凭人之力,也改变不任何事情。
风刮得越来越大,草地几乎翻卷而起,半空中流云被撕
白梨抱着护身用剑,个人走进洞府。
这里有些阴暗,光进不来也出不去,清风与草木喧闹都被隔绝在外,但这里是唯安全地方。她打量着四周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墙壁,上面挂着些已经干枯草药,旁边有晦涩难读注释,整堵墙壁像本写满字眼书,没人翻阅。
或许等白梨进去之后,就会有人恶作剧似在她肩膀后拍下,等她惊乍地回头时又会神出鬼没地站在另个地方,嘲笑她大惊小怪模样,说什她又上当受骗、这都在他意料之中、棋局远远没有结束,接下来他估计会看到这面墙壁,他会敛起嬉笑,漫不经心地读出上面这些佶屈聱牙字眼,故作深沉地研究它来历与作用。
但她什也没有看到,没有少年拍她肩膀,也没有少年研究这些字眼,只有个半靠着墙人影,看不清他是昏迷还是清醒,连气息都清浅得几近于无,身上被上万道剑光贯穿时留下伤痕,像正在流血眼,笼着层淡青色琴光。
先生留下琴光,救下李成言这个老实得有些懦弱弟子,同样也没忘记还有个令他无比头疼、总是违逆他意志、且死不悔改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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