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麟把额角抵在车窗上,听着外头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,却又好像软绵绵地落在他心上。
“夏熠。”他突然无声地笑。
雨刷器滑过车窗,驾驶位人打方向盘:“嗯?”
“给你个承诺。”邵麟轻声说道,“从现在开始,你可以相信和你说每句话。
心理学上,这种状态被称为“幸存者内疚”。
去年蓬莱公主号爆炸至今,他是从未从战场回家战士,灵魂困于怒海,日夜浮沉。
“不管你怎说。”夏熠捏捏邵麟还搁在工具箱上手,“就是觉得你很好。所以会儿出校门,请你吃咖啡甜甜圈。”
“什?”邵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,眉头皱,“不要。不爱吃那个。那个味道有点像咖啡糖精消毒液。”
“你又骗人!”夏熠嚎嗓子,“下午礼堂里你还说你最想吃咖啡甜甜圈!”
夏熠头雾水:“又说错话?”
邵麟轻轻地笑声。
夏熠看向车窗外,阎晶晶似乎又活蹦乱跳起来。他摇摇头,说回头小姑娘该把你当英雄。
邵麟垂眸,眉目间没什情绪,既没有惊心动魄后疲惫,也没有劫后余生雀跃。半晌,他才淡淡开口:“夏熠,你别把想得太好。”
夏熠不解:“什?”
你说是不?”
阎晶晶时间哭笑不得。
“你知道,警队为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吗?”夏熠突然正色,缓缓说道,“那是因为,等有朝日,你经验丰富,能挑大梁——你也会像前辈护着你那样,去护着未来新人。”
夏熠顿顿,压低声音:“们每个人勇气,都来自承传。”
阎晶晶瞪大双兔子眼睛,水汪汪地看着夏熠:“组、组长……”
邵麟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行吧,大骗子。你说吧,你想吃什,请你。”
“什也不想吃,只想回去睡觉。”
“好,那就回去睡觉。”
GL8缓缓启动,燕安市又踩着傍晚点,下起阵雨。
“没你想得那好。”邵麟又重复次,低声解释,“替那个主持人,不是出于什崇高责任感……”
他犹豫片刻,还是低声吐出句话:“不过是为自己罢。”
夏熠沉默地看着他。
邵麟不再开口。他想,夏熠说得没错:害怕是正常,不害怕才不正常。可是,方才,在他冲上去替那女主持人瞬间,他根本就不觉得害怕。如果实话实说,他想才不是什责任,而是寻求自安慰。
长久以来,在他潜意识里,总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——你为什还活着——就好像,那年蓬莱公主号上,倘若他真与搜救艇起炸死,才是赎自己所有罪。
“哭哭哭,还哭!再哭把你赶下去!”夏熠突然翻脸,骂骂咧咧,“你邵老师都没哭呢,就你哭,丢人不丢人,啊?!”
阎晶晶猛然止住泪水,心说:组长是在暗示她,自己要与邵老师单独相处,安慰邵老师吗?毕竟,大家起经历这刺激事,肯定是需要点独处时间!
那她还在车里当什电灯泡!
“明白!谢谢组长!组长再见!”阎晶晶立马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。
“嘭”声,车门关上,阎晶晶冲向另外辆警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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