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!”声巨响,俞世北和那人兵器相交身体都是震,两人湿透衣服上激散开来无数白色水珠,好像层白雾围住两人,但转瞬间又被瓢泼大雨浇散。
为抓住敌人,俞世北偏守不攻,因此敌人在马上却占强势,刀刀强攻,俞世北左挡右支,守密不透风。
刀,剧烈碰撞;
水珠,激起,四散飞舞,消失又重现;
战靴,踩得积水啪啪乱响;
巷子,翻身上土墙,土墙上面都是水和泥,王天逸手伸在泥水里面却没有想到泥水冰凉,而是感到自己手热发烫。
“冷静。”王天逸对自己说,他长身立在土墙上,揉揉自己滴水衣服下胸口,那里心跳得像要破胸而出。
等他慢慢爬到屋顶边缘,那骑手已经离他十步远,马走很慢,骑士显得非常紧张,嘴里不停发出丝丝喘气声,听起来好像是身无寸缕人站在冰天雪地里那样;他头会突然扭到左面,然后又突然扭到右边,手里长刀也随着脖子扭动骤然举起,然后又不情愿抖动着放下。
可惜他什都没看见,也没听见。王天逸知道,因为他自己只看到条巷子,只听到雨声,他知道那骑手也样。
王天逸看着他经过自己位置,屋檐很低,自己头离他头不过四尺距离,王天逸聚精会神看着他举动,紧张以至于考虑不到自己紧张。
马蹄,时而前进时而后退;
……
王天逸瞪大眼睛,视线好像钉子钉进木板样锁定这切,连咆哮大雨、自己悄悄起身、慢慢在屋顶上向骑手靠近都没有改变这视线丝毫。
对骑手网般刀光视而不见,王天逸眼睛只看见他胸,他脖子,他立在马上半截身体……
沿着身体流淌冰凉水流对王天逸来说是清风般毫无感觉事物,只感到身体内热
马蹄每响次,王天逸拳就握紧分。突然,声低沉喊声响起,王天逸和骑手注意力同时转过来:俞世北手挺朴刀从巷口黑影里钻出来,好像地狱里索命凶神,他冲向马前,战靴踩在水里发出“噗、噗”声短促而微弱,但在王天逸耳朵里听起来却像雷霆般。
“宰你!”蒙面人怒吼起来,他没有退缩,连恐惧好像也没有,声音高亢甚至显得有些兴奋,连马也没下,就奋力挥刀朝俞世北斩过去。
蒙面人从胆怯变成勇猛,王天逸心里却是明白,自己也是经历过同样事情:危险来之前怕要死,但真来却什都忘,只顾着厮杀。因为恐惧使人没时间细想,所以厮杀时候并不恐惧——没时间恐惧。而真正折磨人却是等待和假想。
没来敌人之前长时间假想敌人样子,来之后会怎样等等,但你永远无法知道真正发生之后是什样,所以最恐怖敌人永远是心里假想敌人,而不是真实敌人。
这个蒙面人在遇到俞世北之前,心里肯定无数次假想过敌人,他在和自己造出来虚幻敌人直搏斗,也许那敌人是长着獠牙三头六臂怪物,但绝不会是俞世北这样个活生生刀手。当见到真正敌人之后,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从茶壶眼里挤出来样,不是恐惧,而是煎熬之后快感和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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