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玉把礼物放在墙角，“关奶奶，
进去看看先生。”
关雅还要去厨房看中药熬得怎
样
，她点点头，“你先过去吧，老邓刚好睡醒，现在正精神着。”
说是正精神着，但邓谦文脸上还是难掩疲惫之色。他手里握着本书，瞧见衡玉，才把书本放下来，温和道
句，“来啦。”
“先生。”衡玉坐在他身边，伸手把书本抽掉，“您还在生病，看书伤神。”
邓谦文失笑，“看书是打发时间
，你来就有人陪打发时间。”
但她到邓家门口，鼻端闻到股浓重药味，猛地顿住脚步。
这年多来，邓谦文身体时好时坏，每隔段时间就要遭场大罪。
这来回折腾几次，邓谦文瘦许多，只是五十多出头人头发已经花白大半。
过年前，邓谦文就病场，衡玉当时连着来探望好几天。好在准备过年时邓谦文身体好转。
现在这是，病情又反复吗？
——
还没出大年初十，季复礼离开北平前去东北和他老师汇合，季斯年也继续执行他军队清扫任务，季曼玉受邀南下长沙做演讲，季父要在杭州再开家面粉厂，现在已经过去杭州选址。
只有衡玉个人待在家里。
她手里握着份报纸。
报纸上正在介绍件事，说是国民z.府想要出资修建条贯通南北航运渠道，但z.府资金不足，因此想要面向民间征集资金。
。拜年是大年初二才开始，所以这天家人就坐在块儿聊天打发时间。
聊着聊着，话题就转到季复礼工作安排上。
季斯年问：“你老师年后要在哪里掌兵？”
“东北，到时候也会过去。以军衔，应该会成为名普通军官。”
季斯年难得笑下，“在军队好好表现。”
“那以后经常过来探望您。”她手微凉，毕竟刚从外面走进来，但衡玉手心
她在门口站会儿，被阵冷风吹来打在脸上，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，抬起手敲敲门。
没过多久，神情有些憔悴关雅过来开门，瞧见衡玉，脸上才多几分笑意，“衡玉，春节快乐啊，外面现在正冷，你快快进来。”
衡玉拎着手里礼物进门。
走到院子里，药味更加浓。关雅应该正在熬药。
闻着这股药味，衡玉能大概判断出里面中药成分——果然是病情反复，这个药方和前段时间吃药方差不多。
等渠道通船，z.府会将航运部分股份划分给商人，弥补商人损失。
这条航运渠道是笔大工程，单是前期投入就要百万银圆。
但如果能修建成功，战略意义极为重要。
衡玉合上报纸，给孙钱打个电话，让他出面承包下这条航运线修建。
挂断电话，衡玉枯坐会儿，打算出门去探望邓谦文夫妇。
其实如果有机会，他更想在正面战场厮杀，而非进入特务处在黑暗中行走。
但身不由己。
也总要有人在黑暗中行走。
衡玉侧头，看向季斯年他们，突然有些好奇，命运会把家人推向哪里。
原本是军队新贵季斯年进入他本人所不喜特务处，原本是数学系学生季复礼即将成为名军队军官，原本是个普通闺秀季曼玉转身成为北平文坛杰出作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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