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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谦言从湘月书院回来那天,傅岑有事外出。
他下马车后,就径直往衡玉桂落院去。
桂落院里桂花正是花期最盛时候,衡玉在无聊翻看棋谱,装作个天赋惊人“初学者”,跟着棋谱在左右手互奕。
容谦言瞧见,顿时乐,“难得见你坐得这安定。”
但还是小心挪过去。
傅岑摸摸她头,“想试试就试试吧,陆钦他——他啊——”
“您说,听着。”
“罢,不和你说,你也别刻意打听。既然真心有执念要拜师,那你就去试试吧。他是在八月被弹劾致仕,算算时间,还有半个月他就能从帝都回到江南。”
衡玉微微拧起眉。
“曾三进三出内阁,祖父会否认他功绩吗?那些政敌能否认他功绩吗?”
“是仁人君子。可仁人君子,也不该受这次又次退让之委屈!”
短短几句话,她说得气势十足。
就连傅岑,都被她这股气势惊到。
他下意识端起茶杯喝口水,回神之后,“啪”声把茶杯摔在桌脚,“你说说你几岁?”
*员旦被皇帝点入内阁,除非他们出什大岔子,否则般是能够在阁老之位上致仕。
这算是官场里不成文惯例,从前朝到如今,素来如此。
唯独出陆钦这个例外。
三进三出内阁,可见陆钦能力出众,深得当今圣上依仗;也可见陆钦仕途之坎坷艰辛,几次被贬谪,又几次凭借自己能力重新回归帝都权力中心。
傅岑介武将,对文官素来不怎感冒。文武*员之争由来已久,互相看不起是常态。
又问:“前几日去湘月书院可是有何要事?怎到上课时间才过来找,上完课回到住处才听说你来。”
衡玉放下棋盘,“是去寻丹青先生。”
她把那天发
从她祖父话中,衡玉听出来,她这位老师身上怕是颇有隐情。
不过下刻,衡玉就笑起来,“那祖父你得帮好好打听,看陆大人什时候抵达江南,要好好盘算怎刷他好感,让他心甘情愿收为徒。”
在旁边围观很久肖嬷嬷终于忍不住笑着插话进来,“之前才刚从未来老师变成老师,怎突然又变回陆大人?”
衡玉端着张脸,“不能让陆大人觉得太过浮躁。”
肖嬷嬷忍俊不禁,傅岑伸手掐掐她脸,只觉哭笑不得。
衡玉脸上严肃全部烟消云散,她两只手捧脸,用那软糯糯声音,脆生生回答道:“虚岁八岁。”
傅岑:“……”
哦,你也知道啊,刚刚你那股气势,都以为你十八呢。
他缓缓,抬起手朝衡玉招招,“你过来。”
衡玉脸上露出警惕神色,“你要干什?”
但即使是傅岑,在评价陆钦时,也用份量极重“仁人君子”四个字。
衡玉问:“既然是仁人君子,为何不能拜他为师?”
见傅岑又想瞪她吼她,衡玉忍不住从椅子上下来,站在厅堂中央。
“想要寻求老师,为人需正直端凝,性情宽厚。祖父,陆钦陆大人可符合?”
“兴元十五年那届春闱藏龙卧虎,当年榜上有名之人,如今多位居高官或为当世大儒,而陆钦陆大人连中六元,力压所有人,该是何等惊才绝艳风流之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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