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到甘城，该做些什
呢？”
像他
样致仕
*员，回到老家后要含饴弄孙，要在剩下时间里多教导些学生传承自己意志和思想。
可他孑然身，没有妻妾后辈，和族中人关系冷淡，也不能悉心教导学生。
陆钦认真想着，想
又想，时之间竟觉有几分茫然。
船不断航行，那抹透窗而过月色逐渐移动，打在陆钦鬓角。
陆钦入手摸，发现药温度已经可以入口。他把碗端起来，忽略掉药汁苦涩味道，直接口饮尽。
放下碗，陆钦用手帕擦擦唇角，温声道：“你也快回去歇息吧，
把这最后几页看完就歇息。”
唐宿点头，正准备退下。
又听到陆钦在问：“还有几日抵达甘城？”
“大概还要五日功夫。”
等人物？】
衡玉：“惊才绝艳四个字已经说腻。”
【你没想过他会有什风姿吗？】
“大概——即使从未见过对方，当你瞧见那个人时候，就知道陆钦是他，他是陆钦。”
——
他鬓角星星点点，全是斑白。
岁月从不轻绕人，纵使是当初名动洛城、才华横溢状元郎。
翻看完那几页书，陆钦小心将书籍放好，熄灭已经黯淡下来烛火。
船舱微微开些窗，从缝隙透进几分月光，照在陆钦手掌上。
陆钦跪坐着，骨节分明手微微抬起、合拢，像是要把月光抓住，偏偏手心空无物，什都抓不住。
他坐得笔直而端正——即使这室内只有他个人在，那些刻入骨子里东西还是在影响着他言行举止。
时至今日，陆钦已经很少遇到那些会让他辗转反侧事情，但今日夜色明明已经浓重，他还是没有丝毫困倦。
夜深，船在航行。
宽敞船舱里燃着通亮烛火，陆钦披着件外衣，就着烛光在翻阅书卷。
唐宿将熬煮好药端进来，瞧见陆钦还在看书，连忙把药碗放到桌面上，“大人，您风寒还没好全，夜已经有些深，该好好歇息才是。”
陆钦失笑，把书籍放下，“总不能干坐着等你把药熬煮好，闲着无事，就忍不住把白天没读完书拿起来翻看。”
唐宿在陆钦身边伺候四十多年，早就知晓他是什性子人，也没再劝，只是默默把药碗往前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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