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前脚刚走,云姨娘脸色下就沉下来,对着付茗颂那副唯唯诺诺模样道:“跪下。”
而东苑里,元禄也好不到哪儿去,已经在这小几边跪有炷香功夫。
他跟在皇上身边这多年,竟还是猜不出他心思,连自个儿为何要跪着都尚未有头绪。
闻恕心中翻江倒海,下涌上来种种往事叫他脑仁疼要炸开似,面色铁青,放在腿上手紧握成拳。
元禄试探开口询问:“皇、皇上?可要奴才将陈太医喊进来?”
付茗颂怔,怯懦摇头:“没,从来没见过。”
付严栢皱眉,有些疑惑:“当真?可见他看你神情,不像是不相识模样。”
“许是认错人也说不准,何况当时戴着面纱,看不清也是常有。”付茗颂认真解释道。
付严栢绷着脸点点头,确实也是。沈大人初来俞州,茗儿又打小在后宅长大,八竿子打不着人如何相识。
付姝妍听个头尾,下从云姨娘怀里坐直,红着眼瞪向付茗颂:“你见过沈公子?”
洗春苑里,付姝妍趴在云姨娘怀里,哭付严栢脑仁突突直跳。
就见他大手往桌几上拍,吓云姨娘好大跳。
“行!哭哭啼啼,丢人现眼!”
付姝妍哽声,立即止住哭腔:“爹、爹……那池子边本就地滑,四妹妹明知道还忽然出现,妍儿也是被吓着。”
云姨娘帮着说话:“是啊老爷,妍儿性子你也知晓,今日事儿她最是难受,也不是有意。”
闻恕冷眼偏头看他,缓好半天方才沉声道:“朕让你查,不是你说付家子女四人,二男二女?”
元禄顿,忙伏下身:“奴才有罪,是奴才没查清,当初打听时确实未曾听闻还有位五姑娘,是奴才疏忽,望皇上恕罪!”
不等付茗颂回话,付姝妍便转而向付严栢抱怨:“父亲,五妹妹平日不轻易出门,今儿可是够巧,说她怎平白给送衣裳,原来打着主意呢…”
“妍儿!”云姨娘呵住她,随即柔声对付严栢道:“老爷可别往心里去,她们姐妹二人感情好,说话下就没把门。”
付姝妍咬唇瞪付茗颂眼,祸水!就活该辈子锁在这小宅子里,省得出去勾引人!
付茗颂早也习惯付姝妍恶言恶语,反而无甚表情站在那儿,只是对上付严栢打量过来目光,她还是喏喏道句:“是四姐姐喊去送衣裳。”
付严栢按按眉心,现下他哪还有闲工夫处理这些芝麻小事,是以没在洗春苑坐多久,便起身回书房。
付严栢重重闭闭眼,虽说略有不快,但到底今日还有更重要事。很快他将目光移开,落在站在角落声不吭小女儿身上,上上下下打量。
付茗颂娘于他始终是件不光彩事,因而付严栢向来也没怎正眼仔细瞧过她,如今这看,难得想起那个十五年前与他只有过夜交情女人。
这长光阴早就模糊付严栢对那婢女印象,但却记得那人长十分艳丽,付茗颂大抵是承她娘亲相貌。
思此,付严栢握拳抵在嘴边轻咳声,将思绪拉回来,才问:“茗儿,今日那沈公子,你从前可是见过?”
前头在百春园,闻恕盯着付茗颂太久,饶是付严栢也看出猫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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