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还有伍成河案要他操心。
元禄端莲子羹上来,见烛火快燃尽,又点两盏灯,室内这才算通亮些。
他上前提醒道:“皇上,夜深。”
闻恕顿,抬头往窗外看,果然见暮色沉沉,树影摇曳。
他往后靠,抬手捏捏眉心,满脸不掩疲惫:“付宅可都还好?”
她长叹声:“非老婆子逼你,这些年,放你在姨娘院子里便是要你懂得,认清自个儿身份比什都重要,将来你哪怕是嫁个平庸人家,婆家若是听说你亲娘事儿,当真能不嫌弃你?”
茗颂心下攸紧,脸色煞白。
老太太见她如此,才眉头舒展道:“既然嫁平庸也过不好,不如嫁富贵,付家好,你才能好,你说可是?”
瞧她没别动静,老太太缓缓起身往内室走,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姑娘。
“祖母,还是不愿。”
可要她忤逆老太太意思说个“不”字,实在太难。
付茗颂几次想开口,却见老太太目光愈发凌厉,如若答案不叫她老人家满意,恐怕这多日祖孙和睦,顷刻间就要化作泡影。
姑娘嘴角紧绷,牙关阖紧,垂在身侧两只手拽着裙摆,蓦地她低下头,声音小几近听不清:“不愿。”
老太太眉头微挑,在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。
她知这丫头许是不愿为人妾,但没想以她性子,竟敢直截当说出口。
已是五六年前说话,这丫头竟记到如今?
“话虽如此,可也不能概而论,这做妾未必就不如妻,还得看门第才是。”
老太太抿口茶,说起话来底气难得不足。
老太太这话恍若晴天霹雳,屋内陡然静。
付茗颂下意识睁大眸子,瞧老太太半响,才出口问:“祖母,这是何意?”
这是他每日都要问上句,往常元禄会将付茗颂整日行踪事无巨细报上来,今日却不这样说。
元禄顿顿:“付家上下传遍,那付老太太要为五姑
道不大不小声音落下,仿佛颗小石子砸下来,老太太背影僵,脚步停滞瞬,径直回内室。
——
当晚,元禄在景阳宫门外侧耳听完经过,摇头笑,抬脚进宫殿。
连日操劳国事,闻恕整个人都清瘦不少。虽说有国舅监国,但到底积压不少需他亲理事务。
虽然外头看来,他在纳妃这事上过于荒唐些,但到底并非是沉迷声色之人,日日与书案为伴,也不是夸大。
“倘若,能为你父亲仕途添砖加瓦,能助付家家宅兴盛,你也不愿?”
付茗颂浑身震,老太太这是拿家族兴衰在要挟她,考验她。
此刻若说不愿,便是不顾父亲仕途,不将付家兴盛放在眼中,是为不孝。
室内姑娘唇齿紧闭,只字不言,额前虚汗,咬紧下唇,浑身上下都告知老太太,她为难。
老太太忽笑,端起旁杏仁露,舀几勺送进嘴里。
“茗儿,祖母就问你句,若是高门显贵,是你父亲辈子都不敢高攀那种人家,如若有意于你,你可愿嫁?”
老太太双目直直望着她,瞳孔里似是蹿起束光。
付茗颂呼吸重几分,胸口沉闷,有些喘不上气。
她养在云姨娘膝下,见多妾室不易。
这生不求富贵,但求顺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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