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茗颂此时双手叠起垫在额前,以十分标准磕头跪地姿势跪在他面前,此刻闻言,双臂微微顿,慢吞吞收手,又慢吞吞撑地起身。
可从始至终她都垂着眸,好似面前站是什凶神恶煞,看眼便要瞎似。
二人就这相对而立,颇有些僵持不下意思。
闻恕见面前小姑娘下颔都绷紧,硬是不敢抬头瞧
而那几名宫女全然没有要与她搭话意思,付茗颂呼吸不自觉重几分,心里蓦地想起沈太后话。
生辰八字,是因生辰八字?
除此之外,她再想不到别皇上召见她缘由。
付茗颂故作镇定挺直背脊,殊不知额前早就紧张冒出细汗。
忽然,门帘轻响,她恍如被惊到猫儿,小脸惨白循声望去。
只是不知这位是哪个人家姑娘,如何就得罪皇上,也真是倒霉。
茗颂站在红漆门槛外,双腿像是千斤重似,望着眼前森严壁垒,怎都迈不开腿。
领她路过来宫女见她害怕,想开口宽慰两句,可半响也不知说什好,只好泄气垂下头。
付茗颂抿抿唇,声音又轻又慢:“姐姐可知,皇上宣是为何?”
宫女抬头:“五姑娘折煞奴婢,皇上心思奴婢们猜不透,实在不敢妄断。”
粉衣宫女路低着头往前走,眼瞧穿过几条宫道,越往里走,越是森严。
付茗颂脚步迟疑慢下来:“这是去何处?”
宫女见她察觉,倒也没瞒着,脸色改方才慌张模样,冷静垂眸回话:“回五姑娘话,此路去景阳宫,皇上想见您。”
付茗颂猛地停住脚,眉头狠狠跳,不可置信瞧着说话宫女:“皇上?”
她吓眼眸下意识睁大,方才微微泛红眼底衬楚楚可怜。
只见步步,那身玄色暗纹长袍从几道坠帘中若隐若现,依稀可见男人高挺鼻梁,付茗颂攸收回视线,忙低头去看自己绣花鞋尖。
还不等闻恕走到面前,她便已经姿势标准跪好。
闻恕脚下顿,清冽眉眼不由蹙:“……”
跪比谁都快。
男人声音略有些无可奈何:“起身吧。”
付茗颂失望松开手心,步步缓慢好似在试探走过去,她对余光很是敏感,自然能察觉那几道落在她身上视线,只叫她心下愈发慌张。
推开那道门,姑娘视线自下而上,先印入眼帘是台阶上张紫色琉璃方桌,四角砌略有弧度,桌角是四头口衔玉珠龙。
再往上,是空无人青龙木椅。
雕梁画壁,白石玉栏,处处彰显富丽尊贵。有两排宫女如雕塑似立在台阶下两端,双手交叠置于腹前,低头不语。
付茗颂小心翼翼推门而入,那步步谨慎小模样,像只误入宝地猫。
正这时,宫女停下步子,背部笔直弓起:“姑娘进吧,皇上在里头等着呢。”
景阳宫门敞开,里头有宫女太监在洒扫修花,各司其职,且极为严肃,个开小差都没有。
但他们余光都不约而同往门外人瞧几眼,又不约而同在心中为此人默哀。
旁人不知晓,可她们这些伺候在景阳宫早就见怪不怪。
除却太后娘娘与伺候宫人以外,凡是进景阳宫门女子,大多无甚好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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