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茗颂缓缓收回目光,偏头瞧遮月,见她拳头都握紧,忍不住笑问,“那你说如何?”
“自然是让众人皆知,从前她如何对姑娘,就叫她也尝尝这滋味儿。”
月下姑娘嘴角轻敛,方才她瞧见这幕时,股气血涌上头顶,恨不得将云姨娘肮脏事广而告之,再将从前她那些污言秽语,并还回去。
如此来,付姝妍便要受到曾经与她般待遇,甚至更为凄惨。
生母私通外男,光是这项罪名扣下来,将来就连她婚事都得受到牵连。
许是天色已晚,洗春苑中连个走动丫鬟都没有,空寂院落,几间屋子皆是门窗紧闭,连簇光也瞧不见。
在这个时辰,也是正常。
夏夜风凉,付茗颂抬手搓搓手臂,在这儿望刻钟,眼看过亥时二刻,莫不是她想错?
遮月悄悄打个呵欠,“姑娘,会不会弄错,云姨娘怎可能如此大胆,何况她对老爷——”
蓦地,遮月睁大眼睛,瞧见个身穿灰棕长袍男子从后边林子里匆匆至洗春苑门前,回头四下打量眼,方才推门进去。
何况,以她对付严栢解,他也不是个懂情趣人,更做不来这等事。
稍思索,便有答案。
但她难免心惊,老太太这般重颜面之人,云姨娘竟然敢在付家宅院会男人?
她将信纸折起收进信封,低头道:“你——”
“奴婢什都不知,奴婢今夜,也未曾给谁递过信,也未曾见过五姑娘!”丫鬟将头磕在地上,浑身抖像筛子,生怕这事儿连累到自个儿。
给主子们递个信儿原也不是大事,然这丫鬟神色有异,加之信封外又未有署名,这才叫人心有存疑。
可这个方向,是去洗春苑。
从遮月手中接过信,付茗颂好奇看那丫鬟眼,随即才将目光放在信纸上。
【亥时二刻,留门。】
姑娘夹着信纸指尖不由顿,这个时辰,这几个字,任谁都会想岔吧。
说巧不巧,正好往主屋方向去,只见他在窗子旁停瞬,随后那屋门,便从里头拉开。
遮月全然懵,饶是她眼神再不好,也能瞧出这人定不可能是老爷啊。
身高,体量,哪哪都不像。
这个时辰,个外男进姨娘房中,鬼鬼祟祟,除偷-情,还真想不出别缘由!
震惊过后,遮月改困意,整个人精神焕发,肃起脸道,“姑娘,这事若是传出去,按照规矩,云姨娘可是要沉塘。从前咱们小娘子事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,生怕外人不知她宽容大方,如今她干出这般龌鹾事儿,咱可不能放过她!”
付茗颂顿,轻声道:“你回吧。”
丫鬟连连应是,踉跄爬起,下便跑没踪影。
—
付宅正中园子有处水榭亭台,能将整个付宅格局尽收眼底。
自然,也能瞧见洗春苑内里。
她下意识屏住呼吸,发觉信封里还装有重物,拿出来瞧,已是摔断玉簪。
可即便摔断,她也眼便能认出,这簪子是云姨娘,还是她尤为喜爱件首饰,曾连着好几日都戴着。
件私物,封信,句留门。
怎看,都尽显暧昧。
可信纸上这字虽粗犷有力,是男子字迹,但付茗颂见过付严栢字,端庄工整,绝非这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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