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恕合起折子,捏着角上下晃悠,轻轻拍打在桌案上,又问:“那是来什人?”
哪怕是魏老将军魏起平,也不过届武夫,性子直爽,并非细腻之人。
这折子,总不是他教魏时均写。
元禄叫他这问,眉头忽扬:“倒有人,魏家府上新来门客,上回翰林院孔大人还同奴才说过嘴,听说才十七年纪
大婚三日不上朝,闻恕也没想能把茗颂折腾病,是以闲着也是闲着,便到御书房将两日来积压奏章给批。
夏日闷热,殿内置冰,元禄持着锦扇缓缓摇晃,叫那冰面上凉气飘向座上人。
须臾,男人狭长双目微阖,目光下移,落在署名三个字上。魏时均。
伍成河溃堤,至今工部都未能拿出个满意法子。
实在是先前国库已拨十万白银,现下不可能再叫朝廷拨出这银子,只能工部自个儿通过各州县调款去补这漏洞,如此来,谁也不愿趟这滩浑水。
素心捧着冷参汤,犹豫递上前去,“皇上,这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
素心颔首,轻声退下。
殿门阖上,四面无声。闻恕低头,只能听到怀中人平稳、浅浅呼吸声。
他抬手至她细白脖颈,碰碰夜里他咬出那些痕迹,当真羸弱,这样便病,跟朵娇花儿似。
这才将目光移向床榻上女子,还穿着昨日大喜时暗红色里衣,但领口皱乱,白皙肌肤上,隐约还能瞧见些五颜六色…
沈太后就这默好半响,拿着药碗手晃…
参汤?
她轻咳两声,将碗递给素心,走近两步,低头端详着闭眼未醒人,迟疑道:“这是怎?”
男人面不改色,抬手用指腹擦过茗颂唇角上汤渍,“风寒,无碍,太医已开药。”
这魏时均乃护国将军府老将军嫡幼子,文不成武不就,没能像他兄长那般继承父亲衣钵,只在工部个不起眼主事之位上浑水摸鱼。
可这份对修河事写满满当当,逻辑清晰折子,竟是魏时均写。
“魏家近日可有变故?”
元禄顿,抬眸稍作沉思,挑拣着反常事儿说:“旁倒是没有,就是那魏主事,近日很是勤勉,常常去将军府向老将军请教政事儿。”
魏家兄弟早已分府别住,许是已有继承衣钵魏小将军魏时栋,这魏时均反而被忽略放养,近阵子,却频频出入将军府,难免叫人注意。
这样副身子骨,如何在大宅院里长这大。
闻恕垂眸看着靠在胸口这张脸,股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在心头缭绕。
片刻,他将人安置在床榻上,掖好被角,正欲起身时,又听她皱眉唤几声,哥哥。
闻恕起身动作顿,眉间沉,究竟是哪个哥哥,叫她这般魂牵梦绕。
—
沈太后忽缓两口气,点点头道:“风寒…是该叫太医瞧瞧。”
说罢,她正正神色,“无甚,大婚第日便病,哀家时心急,既只是风寒话,便让太医好生调养。”
沈太后面色尴尬,她也是过来人,瞧床上人这番模样,再联想至风寒,傻子都能瞧明白是怎回事。
她张张嘴,却又紧紧闭起,最后只道句“哀家乏”,便转身离去。
比之来时,脚步可要温柔许多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