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于此同时,宫女们并跪下去,低头抿唇,“皇上恕罪。”
忽然,闻恕袖口被扯下,他侧身过去,就见小姑娘紧紧眉头,“是臣妾要她们不许打扰。”
言下之意,莫要错怪她们。
闻恕瞧她眼,撇过头去。心道,还挺会护短。
自打立后以来,景阳宫恍如座废弃宫殿,皇上每日夜宿只有两处地方,是御书房,二便是昭阳宫。
本以为此时应已布菜,谁知来时半点饭菜香味儿也没闻见,反而见几名宫女跪坐在小几便,手捧摞宣纸。
背对殿门姑娘半趴在桌案上,袖口卷至小臂之上,手执狼毫,笔笔抄写佛经,纸上是密密麻麻簪花小楷。
她字是极为端庄秀气,每笔都是压着性子写,工工整整,半点不错。
待到宫女纷纷起身行礼,付茗颂手上动作顿,扭头望去,果然见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。
对上魏时均目光,闻恕慢条斯理想想:“奉训大夫之女,付姝云?”
魏时均略有诧异,皇上这话说,像是与自己老丈人家丝毫没有交情似。
他点点头,“正是。”
这种事,又不是尚公主,魏时均若真这般情深义重,大可备好彩礼去付家提亲。
虽说他不过个小小工部主事,但却是魏老将军嫡子,再如何,配上付家也是绰绰有余。
魏时均是耐不住性子,刚得知魏时栋有娶付姝云想法,便派人去打听番。
这打听,刚萌生想法便窜愈来愈高。这付家在朝中尚未站稳脚跟,却出个皇后,如今多少人想拉拢付严栢。
可惜那付严栢生性胆小懦弱,对拉帮结派退避三舍,至今哪头都不沾。
若是能娶付姝云,皇后嫡姐,以如今皇后在宫中受宠程度看,他想不到有何坏处。
魏时栋可真是精打细算。
姑娘不由怔,平日他都是在她睡下后才来,未醒时又走,今日来这般早,她倒是没想到。
闻恕抽走她手中狼毫丢在山水笔架上,瞥眼她脸上和手上墨渍,“用膳?”
茗颂顿顿,忙扭头去看窗外天色。
见她如此,定是忘。
闻恕瞥眼宫女手中摞纸,不由皱眉:“主子忘传膳,你们也忘?”
可他却转个弯求赐婚,无非是知自个儿花名在外,怕付家不愿将嫡女许给他罢。
闻恕废几句唇舌,将魏时均暂时打发。
眼瞧魏时均步三回头,颇为不甘离开,元禄才敢出声,笑道:“皇上,这魏主事常年宿在花楼,竟也有夜夜难明时候,真是稀个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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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晚膳时,闻恕准时放下阅整日公章,摆驾昭阳宫。
这回说什,他都要抢在魏时栋前头。
是以,当闻恕例行赏赐,宣魏时均进宫时,魏时均脸诚恳,双手秉持,跪下道:“微臣别无所求,但求皇上赐婚。”
被他这大嗓门喝,元禄正给闻恕添茶手抖抖,热茶便洒出来,他忙用宽大袖子擦去。
闻恕眉头提,他倒想瞧瞧这魏时均背后人,究竟还能给他出何主意。
魏时均仰头,装脸情深义重:“几日前,微臣在街边与付四姑娘见过面,自此夜夜难明,茶饭不思,微臣对四姑娘见倾心,还望皇上赐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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