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昏沉,太医围坐在头,已不知给宋长诀灌多少药下去。
中间他醒来过回,还是叫那药给呛醒。
宋长诀转醒,叫明亮烛火晃眼。
那瞬间,所有记忆如泉水样涌现,灌进他脑子里,将那些让他头痛欲裂、琢磨不透种种,下子揉碎,
男人薄唇紧抿,伸手碰碰她脸颊,“有太医在,不会有事。”
闻言,付茗颂松口气,移开眼神,缓缓点下头。
忽然间,闻恕倾身下来,只手捏着她后颈,将她脑袋摁在肩头。
付茗颂猛地颤,似是能感觉到面前人呼吸略有些急促。
她抬手抱住闻恕肩,试探唤声,“皇上?”
素心叹气,朝她摇摇头。
除却膝盖上那两处伤,倒也未曾伤到别处,可许是受惊吓,太医开副安神药,不知是下多大剂量,两个时辰都不见醒。
眼见天边余晖都散去,夜幕沉下。
付茗颂叫梦里那匹冲上前马儿吓醒,猛地睁眼,却只能瞧见床榻旁画山刻水屏风。
她怔怔缓好会儿,才想起方才惊险幕。
“谁说不是,方才可在场,看真真儿,若不是宋大人及时,恐怕皇后娘娘今儿,受罪啊。”
“宋大人可伤不轻,两个时辰,御医还在里头呢。”
“这都叫什事儿啊……”
众人唏嘘,连连抚胸,宋长诀今日反应,确实叫人叹为观止。
此时,营帐里头,四处帘幔垂下,片昏暗。
顷刻间,场面慌乱,有人高呼太医。
遮月与素心忙围到付茗颂身旁,俩人吓脸色苍白:“娘娘,娘娘您伤哪儿?”
遮月哭道:“娘娘,您别吓奴婢啊!”
付茗颂神色呆滞看向旁宋长诀,可宋长诀好似失去意识,只眉头还紧紧皱着。
忽,付茗颂脸被只手强行掰向边,印入眼帘是闻恕那张沉堪比夜色脸,她心弦松,下昏睡过去。
“嗯。”
迟来恐惧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,他方才甚至想过,若不是宋长诀,那四只马蹄踏下,面前这弱不禁风人可能受得住?
定是受不住。
可偏偏,救她人是宋长诀。
—
外头有人低语,她约莫能听出是闻恕和沈其衡声音。
隐隐约约听到个“宋”字,付茗颂蓦地滞,脑海中下浮现那少年面容,对他今日之举,既惊讶又意外。
须臾,话语声止,哗啦声,帷幔被揭开。
似是没料到她醒,闻恕脚步顿顿,走过来坐在她床头,“别乱动。”
付茗颂没动,就那仰起脸看他,“宋大人,如何?”
素心点盏烛火,探头瞧,床榻上人露出两只细长嫩白腿,膝盖上蹭破皮,闻恕正低头在那两处伤口上药。
素心轻声道:“皇上,奴婢来吧?”
男人眼都未抬下,“不必,出去。”
素心不敢多言,应声退下。
见她出来,遮月忙迎上去:“娘娘可醒?”
—
戌时,日头落山,天边余晖将整个天岚山印红红火火,恍如幅上彩墨风景画。
可这会儿,实在无人有心赏景。
营帐外,朝臣三五成群,交头接耳,又是摇头又是叹气:
“这宋大人马儿怎忽然受惊,实在太险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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