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茗颂拿上绣整整个月山河图,抬脚往永福宫去。
进永福宫大门,还未至殿前,便听闻争在与沈太后贫嘴。
她扬扬眉头,“恒王来?”
许姑姑应声是,为她挑开珠帘。恰是此时,闻争句话落下,声音不大不小,正巧能听清——
“
苏禾心下狠狠跳,若不是和光大师算卦象,说不准,根本没有立后这回事。
随后,背后议论两个丫鬟叫苏禾拖下去打两个板子,以示警戒。
长夜归宁,苏禾倚窗,想起十六七岁少年郎,温文儒雅,气宇轩昂。
蓦然,面色红,心念微动。
—
苏禾声音低下来,“还未曾见过,怕…怕扰他清静,听闻皇后是个心善美人,想也是非能比。”
付姝妍握握拳,心下嗤道:心善?人人都道付茗颂心善、可怜,可她分明是扮猪吃老虎,装!
她疾步走向马车,深呼吸几口气,侧头看眼苏禾,随即在青檀耳边说几句话。
青檀神色复杂,为难道:“姑娘……造皇后谣,不好吧。”
且,图什啊?
典当行位于长青街最末,选址有趣,比邻珍宝阁。
个卖首饰,个买首饰。
付姝妍将簪子、戒指、镯子,甚至连最心爱翡翠玉都并当出去,共二十六两。
正欲离去时,耳边忽然传进两道嬉闹声音,就隔着面空心墙————
“苏大姑娘,这白玉镯子你看得上?买下给你做下月生辰礼如何?”
被发卖后,付姝妍状态时好时坏,浑浑噩噩,平日里就在洗春苑这几平米地里走动。
酉时,见她转醒,青檀忙迎上去替她更衣。
付姝妍从妆奁中挑几支贵重簪子,小心用帕子折叠起来。
付毓平给积蓄,全是银票,无需典当,可她自己身上却无多少现银,只好拿贵重物品去换。
青檀见她如此,呐呐道:“姑娘这是?”
六部三年纳官次,今年朝中又势必动荡,闻恕极看重能人,不得不给礼部施压,以保公允。
为这事,他宿在御书房两日。
早,付茗颂将早膳装进食盒里,递给素心道:“叫人送御书房去。”
素心接过,低头应是。
遮月给她添件小衣,即将入冬,天儿又冷。
哪有那多可图,有些人,不过是图个心里畅快罢。
这夜,苏禾途径自家林荫道,无意听见丫鬟议论,无不是关于皇后。
例如,立后之前,付茗颂仗着身份强行将她那个爬床娘立进祠。
例如,飞上枝头之后,翻脸不认人,不顾养大她姨娘。
再例如,若不是陈如意体弱多病,后位根本轮不上她……
“筱姐姐送礼,哪敢看不上?”
“你苏大姑娘看上,可都非凡物,见过皇上?”
付姝妍脚步顿,说话二人,其中个叫万筱,郡王府长女,嫁平章政事嫡子,身份可谓尊贵。
听她话里意思,付姝妍便清楚另人身份。
她阻止青檀催促,鬼使神差站在这儿,继续听。
她小憩半个时辰,精神比之方才好多,总算是能平静说话。
“四弟银票替娘赎回卖身契,再加上,凑合着让她……”
让她如何?
这些银子,能过好到哪去?
思此,付姝妍咬咬牙,将这口气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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