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拍着胸脯往前走两步,又被掌事姑姑拦下,道:“皇上与淮王在里头喝酒,兴致正高呢。”
“喲,那得备好醒酒汤,淮王酒醉之后,那叫个——”
盛诠话未说全,便听“哐”声,淮王将门撞开。
五大三粗男人握拳敲门口那根红木方柱叫酒,不知是不是错觉,那柱子似是晃下。
宫人们都躲得远远不敢上前,盛诠随意指出两个倒霉蛋扶着淮王离宫。
小太监连连点头,“不敢,不敢。”-
四季更迭,转眼便是三个来回。
这三年来,宋宋姑娘这四个字,似是已成段连被提及都显少无关紧要过去。
闻恕三年如旧,醉心政务,从不踏足后宫步。这三年来,朝中换血,他明里暗里收回兵权,将那些异党羽毛,连皮带肉,生生拔下好几根。
他似是愈发不近人情,在御乾宫当差宫人,也愈发小心谨慎。
她在殿门外等他时模样,她捧着书作风月诗模样,她双腿缠着他蹭着他,说她想他模样……
明知都是假,却还是喜欢得不得。
人习性并非夜养成,更非夜便能剔除。
如他每每从御书房回来时,还是以为她会抱着古琴坐在软垫上,知他疲倦,给他弹曲……
如他坐在香榻上,恍惚间总以为会有个姑娘将做好荷包递给他……
”盛诠又上前两步,侧耳听他吩咐。
“朕方才做个梦,梦里她还没死,朕立她为后,不过她看着,似是很怕朕样子。”
闻恕愈说愈小声,近乎自言自语。可这寝殿实在太空旷安静,他说字句,尽数传进盛诠耳里。
盛诠面色大惊,“咚”声跪下,颤着声儿道:“皇上,您、您慎言啊!”
立后这两个字,岂是能轻易说出口?
阵闹腾后,盛诠个激灵,忙疾步进殿内。
就见地上二三四……五个酒坛子,东歪西倒,就连桌几上酒盏,都掉只在地上。
闻恕伏在桌面上,满身酒气
檐下那两盆美人蕉经不过风吹日晒,头年便死,现下这处空荡荡,盆花卉都没有。
御乾宫本就是如此,只是当初宋宋姑娘来之后,才有所不同,如今,不过又变回去罢……
能回去,便是再好不过。
盛诠掰着手指头算算,皇上已有两年未曾在梦中喊过宋宋姑娘名字,实乃万幸,他如此想。
这日,春日光洒在石阶上,昨儿刚下过雨,地尚且滑,盛诠经过时个踉跄,险些滑倒。
闻恕闭闭眼,倏然想起她在狱中,朝他摇那几次头。
噼里啪啦阵响,桌案上笔架、狼毫、奏章,尽数被扫落在地。
闻恕重重落回座椅上,胸膛起伏不定,鬓角边青筋,bao起。
殿外小太监吓得面色白,他吞咽下,道“公公,这——”
“不必理会,好好在外头守你夜,莫作死进殿里。”
若是叫那个吃里扒外听见,往外头传,那些个朝臣,还不得翻天?
闻恕低头看他,淡淡道:“你下去罢。”
莫说旁人,闻恕也觉得自己疯。
启初,他将她养在身边,就如养盆赏心悦目花儿,后来这花死,他伤心难过阵也是理所应当。
可时日长,他发觉,他非但没有忘怀,反而愈发想她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