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人散发着湿漉漉气质,给他来质问凌厉眉目也添几分柔软。不
确认床上人脉搏还不够,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握下他手,尚有温度。他虚脱地把脸迈进床单里,用指腹挨上他掌心遍布薄茧,就着那温暖干燥触感,不禁多摸几下。
他突然有什不好预感。果然,抬头,李微正睁着眼看他。
王珏立刻把手缩回去,快速调整好紊乱气息,心虚道,“咳,醒啊。”
“这是哪?”手被放开,李微下利落地坐起来。
“家,开你车来。你不要再躺会儿?”
他死。
死时候还握着他手。
他睡得太久?衍辰药有问题?
王珏瞳孔骤缩,站在那,整个人僵住。平日异常活跃大脑也陷入死机,他整整愣两分钟,残存逻辑意识碎片才挣扎着拨开重重迷雾,从滩浑水之中揪出个漏洞:
这里是他家,八年没人回来,哪来电开屋顶灯?
又高又瘦,但身上肌肉纤维密度极大,体重不容小觑。把他拖到他那贫民窟家里时,他已经被流到眼睛里汗水辣得快看不清路。王珏把他往床上粗,bao地扔,登时跪在地上,手臂抖如筛糠。
后备箱干粮就够吃阵,席眠应该见到李微狼狈濒死样子,而且以为没有解药,暂时不会满世界追杀,况且贫民窟最大优点就是地形复杂且没有监控,鱼龙混杂且人口流动。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放松下来,透支体力和过度持续亢奋神经竟让他就着这个姿势,趴在床边睡过去。
不知道过多久,仿佛过个世纪那长,他终于在腰酸背痛和蚊子前赴后继嗡嗡声吵醒。外界片漆黑,王珏烦躁地翻身,发现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躺到床上,而且有人握着他手。
他动,发现挣脱不开——那触感不是柔软手掌,而是种僵硬禁锢。
怎会是硬?
“不用,早醒。”李微翻身下床,脸上看不清什表情。
“……”
“洗个脸,等回来时你最好解释下,所有事情。”
王珏抿抿嘴。
李微回来时脸上血污已被尽数洗去,恢复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淡然神态,果真是药到病除。视线里他脸上挂着水珠不断合流成股往下淌,本只是想看看他洗脸成果,可王珏带眼镜看得清楚,就忍不住又多瞄几眼。眼看见湿透睫毛在重睑狭缝前结簇,又眼看见鬓角上也伏着水汽,贴着脸颊款款向下,引出条流畅而明晰下颚线。水珠个接着个,从鼻梁,从唇珠打着圈滚下来。
当世界真实性被质疑,时间线收束。
他猛得坐起来。
世界回到起点,有只剩下止不住大口喘息。
他还保持着那个跪坐姿势趴在床头。
是梦魇。那人还在。
他颤抖着用小臂碰他小臂,发现是冰凉。那只宽厚手掌脱离他体温,也很快凉下来。
他疯样起床去开灯。就着惨白灯光,他缓缓低头,然后看见李微面无血色脸。嘴唇灰败,眼睛紧闭。嗡嗡乱叫不是吸血蚊子,而是食腐苍蝇。
他死?
他去摸他脉搏,没有心跳。
他去探他气息,片死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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