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人这点可怜自尊啊。
第天。具体表现在十分积极进食:
“不想带糖,想喝加蜂蜜。”他对着那杯牛奶说。
“手疼,你喂。”李微怔,拿起勺子舀起点,喂到他嘴边。
“太烫,你吹吹再喂。”
“是吗。”缓缓地,他字句道,“你确定吗?”
“说康复。”王珏立刻毫不留情地重复。
“你再说遍。”
“不喜欢你。”
“你、再说遍?”李微几乎用不容违抗威胁语气。
于是他开始紧急心理自救——
文饰心理是无法达到目标时种防御心理机制。像斯德哥尔摩患者无法改变自己处境,就会开启防御系统,从而让自己爱上凶手“甜柠檬心理”;或是患者在发觉凶手并不喜欢他,就会把这种不喜欢合理化,具体表现为让自己不再重视这份感情“酸葡萄心理”。
“……”他在有天李微给他擦干净嘴角之后沙哑道。
看他终于开口,李微眼睛亮。
“不喜欢你。”
“你可以不理。”李微说,又舀勺粥递到他嘴边,“但你不能不吃饭。”
“你不是爱吃甜吗,里面加糖。”
王珏紧紧抿着嘴巴,淡黄米汤顺着嘴角淌下去,流进颈窝里。
他也没有反抗过,温顺无比。
但同样,也再没和李微说过句话。
“好喝。”最后口牛奶,他俯首含住那个李微递过来勺子不放开,眼睛向上看他,含糊不清地说,“还要杯。”
李微又喂他喝杯,见他心满意足
“、不、喜、欢、你、。”王珏反而转头盯着他,逐字逐句道。
漂亮桃花眼憔悴里装着倔强,李微没能看出其中悲哀,只是狠狠地皱着眉头。
“给你三天时间,你想好再说。”
仿佛是文饰心理起作用,或是李微反应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不堪,王珏开始坦然起来。
他要往后退到原点,如果退不干净,至少让李微往前迈步。
他手下动作突然停住。
“只是个可怜斯德哥尔摩患者。现在要走出来。”
“斯德哥尔摩……”李微慢慢蹙眉,“你什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当年只能听见你说话,所以脑子里全是你。”王珏望着天花板,“喜欢你,是被迫。现在看清。康复,医生。”
李微眯起眼睛盯着他,良久都没有说话。
这些天他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,稍稍瞌睡会儿也会蓦然惊醒。李微晚上会搂着他睡觉,也会在他突然没由来惊恐抽搐时候,掰开他抓紧床单手,企图让他抓着自己。可王珏宁可违抗本能把手指用力悬空,关节折得泛白,也不愿抓着他手。李微只好草草把人抱在怀里,遍遍摸他头。
沉沦几天之后,王珏饿得连大脑思考热量都拿不出来。李微这时理应给他输葡萄糖吊着小命儿,但他却迟迟没有,只是又对牛弹琴地来次又次系统脱敏。
这时候考虑起他针头恐惧症,真不知道他在想什。
但他想,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衍辰。
他不想成为李微生命里个过客。就算死,那在死之前,他们关系也应该是对等。王珏强大心脏让他挣扎着从深渊里爬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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