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如此,虞锦半月来从未离开过画舫,更遑论以沈三姑娘名号在外行走。
……刺史夫人是如何得知画舫上还有位三姑娘?
虞锦捏着邀贴扇扇风,生辰宴定是去不得,她从前还是虞府二姑娘时最爱茶会雅集,指不定有人识得她。
但虞锦深知后宅妇人消息有多灵通,何况是原州刺史夫人,无论是边城,还是虞家,想必都能探知二。
她思忖片刻,道:“找个理由拒吧。不
平和,是因南祁王果真忙得不见人影,日三句话都是奢侈。
至于深厚,都亏得虞锦每日不厌其烦地嘘寒问暖,笑脸相迎。
不过好在效果甚佳,她眼下已经能神色如常地应对他。
二月廿八,依旧是春风拂面,天蓝湖绿。
虞锦趴在甲板边沿,瞧对面店肆人来人往,生意十分繁荣。
沈却未言,手握竹筷,只垂目用膳。
倏地,块嫩肉被夹进他碗里,虞锦朝他笑,软声道:“阿兄平日操劳,要多吃些补补身子才是。”
话落,沈却碗面上堆成小山样高。
他蹙下眉头,用木筷拦住她接连谄媚,“你吃你。”
虞锦轻快地应声“嗯”。
……
清风拂来,很快就将虞锦脸上泪吹干。
她望着长桌上膳食,不言不语地埋首夹着饭粒。
动作又轻又慢,活生生吃出种悲壮感觉来。
虞锦看着这白米饭,好似能瞧见自己往后惨淡苍白日子。
策,但也没谁规定过,下策定走不通。
虞锦鼓起雄心壮志,背脊也立直,道:“便是沿街乞讨,也再不会碍阿兄眼!”
凌乱发髻,泛红美目,泪迹肆意小脸。
俨然个活脱脱小疯子。
还挺有骨气。
虞锦惦记着边城和蒋淑月,她得出去走趟,否则等沈却回垚南,消息便不好打听。
她正想着,便有人送来借口。
虞锦翻开这张精致嵌花邀贴,惊讶道:“刺史夫人?”
沉溪颔首:“送帖子是魏夫人贴身侍婢,说是夫人生辰将至,望姑娘能赏脸。”
可旁人不知,虞锦还不知?她这个沈家三姑娘、南祁王嫡亲幺妹,根本就是假。
伺候在侧沉溪与落雁相视笑,似能瞧见虞姑娘发顶冒出朵花,正在左右肆意地摇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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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眼间,半月过去。
虞锦额前伤口总算痊愈,她手持铜镜照照那片肌肤,平滑白皙,所幸没有留下疤痕。
这半月来,她与沈却维持着十分平和又深厚兄妹情谊。
她会儿想不若暂且委屈自己嫁给承安伯府,会儿又想如此委屈不如死干脆。反反复复,虞锦脸色也几经多变,手中木筷也停在碗口边
忽然,对面人淡淡道:“用完饭,将要置办起居物件列成单子,暂留原州是为军务,并不久留,切从简。”
“啪嗒”声,虞锦手中木筷落地。
她愕然地瞪大美目,惊喜来得太过突然,她时愣住。
好半响,才找回自己嗓音:“阿兄……不赶走?”
沈却莫名觉得好笑,他敛敛神色,道:“用膳吗?”
虞锦微怔,矜持道:“不饿。”
打脸似,话落地,腹部便响起来。
虞锦镇定地红耳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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