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溪轻拍她下,道:“回府之后可莫要胡传,小心坏姑娘名声,不过无论如何,咱们尽心伺候便是。”
侍卫从马上下来,见他们王爷左手淌着血珠,正滴滴往下落,忙上前要接过虞锦:“王爷,您受伤。”
沈却侧身避开,“不必。”他带着人翻身上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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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压城,街巷灯笼高挂,湖泊熠熠生辉。
虞锦被抱回画舫时,可算是将沉溪与落雁吓得腿软,好在实则并无大碍,不过是昏睡过去罢。
“喔……”
许是短短时间经历大悲大喜,虞锦尚未站稳,便直直晕过去。
沈却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,他稍顿片刻,弯腰将人抱起来。
姑娘脸上泪痕未干,眼睫也该挂着细小泪珠,闭上眼时十足娴静,也十足可怜。
这样张脸,确实很难不让人生出怜惜之情。
“……”父亲与阿兄这几个字,硬生生咽回去。
气氛忽而僵滞,虞锦呆滞瞬,低头擦擦衣裳,果然是蹭上血迹。
且方才悲从心来没细究,此刻才发觉她捂住“伤处”并未有疼痛感?
再抬眸去看沈却掌心被缰绳勒出血痕……
良久沉寂。
死?
可她还没有见到父亲和阿兄,还未回到虞家做她嫡小姐,也还没见蒋淑月滚出虞家,她还年纪轻轻,未曾觅得良缘,怎就这死。
且此处荒山野岭,她未免死得过于寒碜。
思及此,虞锦捂住肚子,只好寄托于身侧这个男人,她轻轻啜泣道:“阿兄,死之后,你能不能命工匠给造口上好红木棺材,最好是刻上时下最流行如意纹路。衣裳莫要太素,眼下天热,若是有冰蝉丝制袄裙是最合适不过。要寻个会化妆面妆娘,你嘱咐她妆面不宜过于清淡,,听说人死时什模样,到地底下便会是什模样……”
虞锦说罢,潸然泪下,简直是悲戚至极。
沉溪听闻今日之事后心惊胆颤,生怕虞锦身上有伤,便唤来落雁替她擦拭身子。
这胳膊、大腿皆有些淤青,许是跳马时嗑,不过颜色很浅,看着倒是无甚大碍。
但腰窝那两处青痕却很是触目惊心,青得泛紫,且指痕明显。
落雁与沉溪互瞧眼,便将今日在州府之事和盘托出。
再加之她上回在王爷房中亲眼所见,落雁绘声绘色,就连素来稳重沉溪都信三分。
可偏偏,这怕死还非要逞英雄。他们虞家人,有本事胆大,没本事胆也大。
也不知虞广江曾经是如何为他这个女儿筹谋,她这样人,只怕要造座象牙宫殿藏起来,才能保她身无虞。
不过虞广江这个爱女如命性子,倒是极有可能。
忽然,“吁——”
声惊啼响起,男人神色淡淡地走过去。
虞锦尴尬之余,还有几分后怕。
刚才方寸大乱,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父亲与阿兄,离,bao露仅步之遥。
好险!
不远处传来马蹄声,想来是侍卫到。
沈却起身道:“走吧。”
沈却默然,静瞬道:“虞锦。”
“还有陪葬之物,这便不必太过繁琐……”
男人抚抚眉骨:“虞锦。”
“不过记得让沉月与落雁给多烧些纸钱,若是父……”
“你身上血,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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