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来时,仓促灌下红糖水,便蜷缩在榻前,蹙眉闭眼,谁话都不听。
沉溪拧干帕子,擦着她额前汗,道:“王爷,这有奴婢看着,王爷快回吧。”
沈却站在床头,盯着虞锦隆起眉心看,他确实第回知晓,来月事能疼成这样。
他捻捻指腹,“嗯”声,可人没动。
少顷
是真麻烦。
很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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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崩夜弦倏然松动,上马车后,虞锦便疼得几近昏过去。
她是被沈却抱进王府。
后怕与惊喜交织,虞锦眼泪啪嗒啪嗒地掉,双臂收得紧紧,心头有什石头突然落地,她哽咽道:“你怎才来啊,都要吓死!”
显而易见,方才惊慌之下反思种种已被抛之脑后,她又开始不知好歹。
沈却怒意被她这扑给扑灭大半,但依旧有些胸闷,冷声道:“你不是走得挺干脆?看你在这蹲着挺好,明日再遣人来接你。”
说罢,他扯开那两只纤细胳膊,转身要走。
“嗯……”
虞锦正凄凄惨惨地回顾自己还是大小姐时生平,心想虞时也答应带给她狼王獠牙做骨戒她兴许没有机会戴,也不知道父兄凯旋之际还能不能找到她全尸。
呜呜。
虞锦越想越悲哀。
忽然,“咔嚓”声,面前枯枝仿佛被人踩断,簇火光落在她泪迹痕痕小脸上。
虞锦忽地顿,继而仰起脸,入眼即是张被火光照得暖黄俊脸。
幕已缀上星子,四周狼嚎愈发频繁。
蓦地,眼前出现缕浅粉色锦缎,沈却抬手拉扯下来,停顿半响,交给侍卫道:“找找。”
刻钟后,有侍卫大喊:“王爷!锦缎在此处便不见!”
看样子,虞锦是绕圈后,又改变方向。
他道:“分开找。”
这阵仗将候在门外白管家吓好大跳,甚至惊动将将入睡楚澜。
白管家随着并入拾星阁,道:“王爷,这、这是怎?”
沈却稳声道:“白叔,去请府医来,落雁,红糖水。”
落雁“欸”声,明白其缘由,姑娘这月事才第四日,本就没彻底过去。
虞锦挣扎着直起腰,忍疼在沉溪搀扶下去换好月事带。
身后声闷哼。
男人脚步顿,见她月色之下小脸略微有些苍白,鬓角还有几滴汗珠。
他蹙下眉,“伤哪?”
虞锦吸气,道:“小腹疼,想喝糖水……”
沈却望下月色。
他就这垂眼看她,眼睫都不见动下,让人难以揣摩心绪。
然,虞锦也没那个闲心揣摩。
她简直如遇观世音菩萨,打个泪嗝后猛地起身,张开双臂就扑上去,“阿兄!”
沈却被她撞得个踉跄,只听耳畔嘤嘤落泪,梨花带雨。
诚然,虞锦这几滴眼泪极为真情实感,她以为沈却已经回府,她今夜怕是要凉在这荒山野岭。
于是不多久,山间就布满僧人和侍卫,放眼望去,尽是通亮火把。
然而虞锦藏在山洞边上,埋头在膝间,是点也瞧不见。
她小腹好疼,好疼,疼得她要晕过去。
沈却找到此处时,就见月色之下,团影子缩在洞穴土墙边上,那抱着自己姿势,简直苍凉无比。
他心头窜起股无名怒火,扳指被攥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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