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管家笑笑,又说:“表姑娘便罢,三姑娘看着可不似能受得住王爷这般罚人,老奴方才走过,见她可要站不稳,前些日子又遭病,且老奴也听说今日之事,王爷这可有些殃及无辜。”
沈却不言,只
而显然,她低估这项体罚。
正值孟夏,午后日头毒得堪比火炙,才半个时辰,虞锦额头上便布满细细密密汗珠,后颈也觉得烫得很。
她呼气,看楚澜倒是站得游刃有余,好奇道:“你不累?”
楚澜摇摇头,嘘声道:“这才哪到哪,这回他许是气极,才忘罚负重站立,会儿可别想起来才好。”
虞锦嘴角抽,“……”
楚澜霎时瞪眼,“这个不行,舅舅,您罚别,都认。”
沈却看她,冷声道:“你以为就不罚你?院子里站着,两个时辰,日头没落不许松懈。从明日起,你给滚回槐苑抄你《女戒》,五十遍未完,不准出府。”
楚澜心里拔凉拔凉,耷拉着脑袋应声是。
虞锦颗心高高悬起,这回她是不敢替楚澜说话,因为她明显感觉到,那蹙凌厉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。
沈却道:“你也出去站着。”
沈却眉梢轻压,不动声色地握下拳。
无人知晓,方才远远瞧见那匹马朝虞锦奔来时,有人浑身血液能凝滞住,只觉得喘不上气来,和他那场梦醒后,如出辙心悸。
他淡淡吐出几个字,“虞锦,闭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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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室内,人坐着,两人站着。
净整洁,梨木架子摆着盥盆,想来应是沈却平日休憩之地。
她静会儿,摸摸翘挺鼻梁,殷勤地伸出手去帮他卸军装。
男人手上动作微顿,但好似没领她情。
虞锦跟在他身后,上马车。
车轮子转动瞬,车厢也晃下。
她攥着帕子擦擦额角汗,只觉得脑袋上要冒烟。
隔着扇窗,沈却抬眸看眼窗外两个人。
白管家进来添壶凉茶,还顺道搁置两个冰袋在桌前,“唉”声道:“今日这日头大呦,老奴路走来,打着伞都晒红脖颈,两个姑娘细皮嫩肉,也不知要晒脱几层皮。”
白管家演戏似又叹几声。
沈却抿唇,略有无奈道:“白叔。”
闻言,楚澜小声道:“舅舅,不关阿锦——”
虞锦悄悄碰下她手背,乖巧应好。
她望向外头毒辣日头,朱唇微抿。实则,虞锦折腾十六年,也从未被“罚”过,就连受人斥责,都是在遇见沈却之后才屡屡发生事。
但也不知怎,她总觉得今日沈却怒意并非针对楚澜,更多是对她。
虞锦奇怪地摸摸下颔。
楚澜方才人有多大胆,眼下就有多后悔。
她是被秦昶平冲昏头脑,她怎敢在舅舅在营地里就闹得鸡飞狗跳!
楚澜揉揉刚解绑手腕,认错道:“舅舅,错。”
虞锦看她眼,再看沈却眼,从善如流道:“也错。”
沈却起身,踱步至楚澜面前,抽走她手里握着宝贝长鞭,冷声道:“收。”
她眼眼地偷觑他,没话找话说:
“几日未见,阿兄清瘦许多。”
“是不是军营膳食不合胃口……”
“你渴吗?”
“不等楚澜道回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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