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虞锦提着衣裳踏下石阶,直至温热泉水没肩,她舒适地轻吁口气,懒懒趴在大理石台处,阖上双目。
少顷,虞锦便觉干燥口渴。
那左手边台子上,恰有壶凉茶,她直起身,往前迈三两步,忽然踩着个冰凉物件,虞锦稍顿,脚底滑,未及惊呼,便径直仰栽进水中。
哗啦声,惊起簇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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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锦顿步,便瞧见处藤蔓垂绕洞口,那洞口地砖上,铺竟是夜明珠,使得整个小路亮如白昼,单就这看着,如仙境般。
虞锦心叹,夜明珠铺路,未免太奢侈些,这瞧便是白管家手笔,沈却那个人断然没有这般审美和雅致。
她提步入内,才发觉这酒味里还参杂着浓重药味,且顺着石阶愈是往下,药味愈发浓郁。但这药味并不苦涩,反而还沁着股道不明香,很是勾人。
直至尽头,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,四周嵌着大理石台,梨花木架上挂着几件月白长袍。
虞锦恍然大悟,原来这便是那处药泉。
又刻钟后,虞锦趿履更衣,提灯推门而出。
今夜守夜是个脸生小丫鬟,许是李管事所安排。“吱呀”声,丫鬟忙走近两步,恭敬而声轻:“三姑娘,可是有事吩咐?”
虞锦摇摇头,“睡不稳妥,去院子里走走。”
“那奴婢陪您。”
虞锦不爱生人近身,只道:“不必,你就候在这吧,走走就回。”
下。
不知是远离南祁王府账簿,还是这庄子委实太妙些,虞锦情绪大好,连带着多用半碗饭。
晚膳过后,虞锦又饮小半碗杏仁酪,实在觉得小肚撑得慌,才在园子里多走两步路。
她瞥眼那间窗牖紧闭屋子,蓦地顿步,仰头望望天色。
两个时辰,约莫就要子时。
刻钟前,石子小径上。
沈却身上带着浓厚药酒气味,风吹,淌路。
他声调慢慢道:“这几日多调几个人,守备要严。”
段荣俯首道: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实则南祁王身负要职,这些年关于他刺杀便是数不胜数,每每出行,都有数不尽麻烦,这些年倒是安分些,可前些日子身侧又隐隐冒出苗头。
这就是白叔口中,得以养肤驻颜药泉。
她走近,负手绕着泉水打量圈,忽见台子上搁置着本翻开兵书,便知沈却应当才走不久。
虞锦抿抿唇,往身后觑眼。
这个时辰,左右也无人。
几乎是下瞬,那只嫩如柔荑手便摸上架上长袍。
丫鬟不敢违逆,只颔首应下。
清风徐来,银白月色落满枝头。
这个时辰,庄子里已无人走动,唯有五步间隔守夜侍卫如木桩般笔直杵立,眼珠子也不带转动,只要未生异状,并不会擅自与人言话。
虞锦缓步走着,不得不说,这庄子着实大得离谱,她放眼望去,竟看不到头。
忽然,道浓郁酒香味侵鼻。
不对,她等他作甚?
今日又无事求他。
虞锦蹙下眉,转身回屋,番拾掇后,落塌时已至亥时。
沉溪心细,担忧她认床夜里难免,在枕巾上浸浅淡安神香。但许是此处太过静谧,少在王府时蝉鸣蛙叫,虞锦久久不能入眠。
翻来覆去,辗转反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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