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少将道:“早就呈报给华都,月报三回,连个回音也没有。将军,倘若没有华都补给,这战可打不久啊!”
沈离征抿唇沉思,道:“继续呈报。”
虞成朗阴沉沉道:“不过瞧这回北齐损耗也不小,修养月余应是要得,若是两个月内华都兵粮能补上,后头那狗东西也讨不到甜头
门扉被推开,锦上迈步而出,在逐渐阖起门缝中,回头看皇帝眼。
只听“晃噹”声,延诚帝着急起身,连带着桌椅倒地。
他粗着嗓子喊:“阿锦!”
他掩面而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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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国公手里能有多少兵,单是华都守兵,人数定不过两万,倘若兵力充足,他大可直接攻打朔北,而非要挟父皇下旨。
华都三城皆有储备兵力,可这些储备兵轻易不损耗,先祖时便定下规矩,守将调兵只认皇帝与兵符。眼下江家定是严封消息,皇宫受困之事无法传到三城守将耳里,即便是传到,也是轻易不信,没有皇帝命令,他们概不动。
也就是说——
镇国公兵力不足,至多围困皇城,但若无人能持符调兵,也就无法解困皇宫。
可皇兄与沈离征远在朔北,消息不通,要如何……
整,身上左个窟窿右个窟窿,死前受尽屈辱和苦痛。
延诚帝被折磨得不成人样,他瘫在座上,夜之间白发苍苍,双目无神,但握着座椅扶手双手却格外有劲,青筋,bao起,似是在无声坚守他身为帝王最后底线。
江显拔刀直指锦上,望向延诚帝道:“皇上,恕臣再问回,召沈离征回宫旨意,您是下,还是不下?玉玺和兵符到底在哪?”
北齐攻城,沈离征乃朔北主将,此时召他回京,无异于大开城门迎敌入内,四万将士、六城百姓,又如何幸免?何况眼下华都受困,敌军路长驱直下,便可直攻皇城。
小公主愣愣地望着自己母后,忽然茅塞顿开。
朔北,暮春三月,柳絮飘扬,尘土漫天。
朔北营地里。
将领挤坐堂,桌上搁置着张硕大军事布防图,有条不紊地商议。
虞成朗卸下头盔,浑身是汗,那副太子尊容早已在泥沙里滚打得不复矜贵。
他低骂句脏话,道:“人受得马也受不,方才瞧,又死好几匹。”
半响后,锦上哑声道:“有办法劝降沈离征,国公可否放父皇、也放条生路?”
话落,御书房霎时静下来。
延诚帝怔然看过去,却陡然发觉,锦上今日发髻上簪那支海棠步摇,正是她出嫁当日,他亲手所赠。
繁华炫目,流光溢彩,却与她很是相衬。
四目相望,延诚帝瞧见他小公主眼眶泛红,眼底是孤注掷惊慌和惶恐。
江家何止是谋反,这是通敌,是叛国!
延诚帝依旧沉默不语,他看向锦上,满目沧桑,老泪众横,最后却是狠心地闭上眼,那是他最疼爱小公主啊。
江显见状,刀刃离锦上又近寸,阴侧侧道:“皇上不是最疼小公主吗,难道忍心让公主年纪轻轻,便随皇后而去?何况沈离征起谋逆之心,臣这是为大雍铲除*佞!”
“逆贼!你才是逆贼!”延诚帝,bao怒呵斥。
锦上面色苍白,唇瓣也失血色,她垂目看着颈下银亮,泪珠子堪堪凝在眼睫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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