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怒喝劈头而下,饶是跪在不远处段荣都吓得浑身颤。
但若仔细听,男人盛怒音色里隐隐发颤。
而方才切发生得过于突然,由不得虞锦深思熟虑再做打算,可眼下事情过去,她未免有些后怕,正心有余悸地发着怔,就被沈却声怒喝吓得抚着心口手都抖两下。
她美目微瞪,面色苍白。
半是被冷箭吓,半是被沈却吓。
沉溪与落雁掩唇惊呼,段荣则在箭矢插.进座椅时推门而入,场面时有些杂乱。
段荣只瞥眼箭矢斜插.进角度,当即冷声道:“来人!去对面酒楼给搜人,如有疑者,通通拿下!”
暗卫纷纷领着命令,消失在厢房周围。
而楹柱侧,两个人还维持着方才姿势动不动。
段荣疾步上前,单膝跪下道:“王爷,属下护主不力,请王爷责罚!”
时间息、息流逝,气氛静默地有些怪异。
落雁见虞锦捧着空杯饮茶,不解道:“姑娘,奴婢给您添茶吧。”
虞锦稍顿,“喔”声便要将瓷盏递过去,只听“噹”地声清脆嘹亮,手中瓷盏落地碎成两瓣。那刹那间,她瞳孔紧缩,自窗外横飞而来箭矢在她眼前不断放大。
虞锦耳侧“嗡”地声响,未及深想,便已扑至沈却怀里,“阿兄!”
这瞬息变化让所有人都面露惊愕,猝不及防,饶是沈却也不由怔,动作迟缓半瞬。
窗牖半开,送来阵阵清爽夜风,携着长街吆喝叫卖声并入耳,喧嚣沸腾,可虞锦满脑子都是那句话——
“阿锦,帮戴。”
“阿锦,帮戴。”
“阿锦,帮戴。”
男人声色似山间清泉,清冽低沉,磁石凉玉般,嗓音低缓时少几分冷寂,像是有意勾人,震得人耳膜酥酥麻麻。
虞锦惊魂落定,神思逐渐归拢。
实则她是十分惜命之人,否则当初在被蒋淑月逼上花轿前,早就用根白绫却余生抵死不从,可她没有,虞锦十分爱惜自己这条金贵命。
但方才情急之下,却全然顾不得许多,她只想,沈却千万不要受伤。千万不要
话音落地,厢房静若无人。
段荣迟疑仰头,就听声冷得能掉冰渣声音自头顶响起:“你想干什,想给挡箭啊?”
虞锦小臂被他掐得有些疼,男人眸底寒凉,整张脸铁青铁青,像是下瞬要掐死她似。
虞锦被那支冷箭吓得不轻,尚未缓过神来,她蹙眉轻嘶,伸手推他:“疼,松开……”
“虞锦!”
他本算好时间与间距,倘若虞锦乖乖坐着,他能轻而易举擒住这支不自量力箭,但出乎他意料,虞锦不仅捕捉到这点动静,还——
拦在他面前!
男人眉间冷肃,索性搁下木箸,拦腰将人提起来。个健步旋转,堪堪避开这支横空飞来冷箭。
“王爷!”
“姑娘!”
尤其是蓦然靠近脸庞,高挺鼻梁下那张薄唇……
应当是很好亲样子,犹记上回他——
思及此,虞锦蓦地打住,攥住面具细绳,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两下,她在想什?
她怎、怎如此不知羞!
口口声声唤着人家阿兄,背地里却思忖着这般龌鹾事,虞锦时羞耻地蹙眉,恰逢男人抬眼看过来,她立即闪躲地捧起茶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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