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锦顿时松口气,轻轻“喔”声。
落雁见状,乘胜追击说:“王爷确实是恼姑娘冒失,可他那是怕伤着您呀,他方才吓得脸色都白呢,奴婢伺候在王府这些年,还没见王爷这般紧张过谁。”
“真……是这样?”
沉溪稍顿,瞥落雁眼,当时那个情境,她哪能看清王爷脸色如何?
虞锦被翻起身,情绪低落地拥着被褥而坐,任由沉溪噹噹作响地折腾她发髻。
沉溪觑她眼,道:“姑娘莫要怪王爷,他也是担忧姑娘安危罢。”
不提还好,提虞锦便气红眼,道:“他不过是恼冒失,算,沉溪,别提他。”
“……”
沉溪发觉三姑娘似误会甚,手中动作微顿,道:“姑娘何出此言,方才王爷抱着姑娘避开箭时,可是以身犯险护住姑娘呢。”
气性倒是愈发大。
沉溪略有迟疑,道:“王爷,三姑娘这……”
“让后厨给她煮碗面。”
“是。”
沉溪看王爷脸色也不大好看,应声便不再多言。
沈却抿唇,缓缓吐息,略微懊恼地摁下眉心,冷声道:“自去领五十个板子。”
段荣拱手应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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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驶向王府方向。
路无言,只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声音吱吱作响。
。
盼他平安念头像是在她脑子里刻千万遍样,故而她才不顾切扑上前去。
心慌意乱,又匪夷所思。
可现在仔细想来,以沈却本事,那箭矢飞来之际,他定早早察觉,她若没冒失行动,说不准还不必历经方才险境。
虞锦想,她确实有些多此举,险些坏事。
虞锦递给她个“这如何说”眼神。
沉溪道:“姑娘,您想,箭是从窗外来,王爷将您抵在楹柱上,背对箭矢,那利箭可是擦着他背横飞过去,这难道不是怕姑娘受伤?”
虞锦静,仔细想想方才好似确实如此。
不对,虞锦忙问:“那他可受伤?”
沉溪笑,道:“姑娘放心,没伤着呢。”
沈却缓步回到琅苑正房,仰身靠在矮榻上,脑子里只余道身影——
利箭穿心,她自马背坠下,蜷缩着身子道:“疼,沈离征好疼。”
沈却抬手,用手背摁着双目,薄唇渐抿。
而另边厢房,虞锦骨碌合衣攥紧被褥里,闷头道:“不吃,困,熄灯吧。”
沉溪叹气:“姑娘,钗环还没卸呢。”
虞锦端端坐着,两手攥着绢帕搁置腹前,侧首去看窗外繁华街景,小嘴抿得紧紧,显然是生气模样。
沈却看她,提壶斟茶,将茶水推到她面前,道:“饿不饿?先喝点水。”
虞锦眼都不瞧,心道:不饿!她才不饿,吓饱,也气饱!
马车停,虞锦拽着裙摆便疾步走,片刻也不停留。
沈却:“……”
所以,他是因此生气吗?
可她又怎知他打算,还险些为他丧命,他有什好凶?
这会儿功夫,虞锦思绪已经绕几个来回,面色多变,懵怔、惊慌、疑惑、委屈、生气,末沉默半响,平静道:“不想吃,想回府。”
她挣开男人桎梏,俯身捡起丢落绢帕,兀自踏出屋门。
众人微愣,还是沉溪率先反应过来,低声唤句“三姑娘”后追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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