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,沈却面色可怖,满脸阴鸷。他手中握着楚澜长鞭,负手立在长凳边。
长凳上趴着人正是虞锦,有侍卫摁住她肩颈不允动弹,她挣扎再三,可怜兮兮喊着“阿兄、阿兄”也没换来男人半点动容,却看他手中长鞭高高扬起——
“簌簌”两声,虞锦皮开肉绽,疼得小脸
只停顿息,沈却道:“那就——”
“算。”虞锦倏地重重松开他衣袖,有些不忍心听下去,囫囵道:“就随便问问……没什要紧,落雁,再给搭支箭。”
她自欺欺人般走远。
男人薄唇轻启,本欲开口叫住她,可看她那自,bao自弃背影,忽地哂,进营帐,“段荣。”
他淡淡道:“近日让虞锦身边那些暗卫跟紧点,还有琅苑周围守卫,都上点心。”
沈却深深看她眼,没多言,正转身之际,虞锦不知在想什,忽然拽住男人方衣袖,抿抿唇,轻声道:“倘若、倘若做错事,你会生气吗?”
沈却稍顿,剑眉很快地蹙下,“楚澜又带你做什?”
“没没,不是楚澜……”虞锦连连摇头,发髻上坠子噹噹作响,她支支吾吾道:“就是倘若,倘若阿兄生气,要如何才能让你消气?只是想问下,万以后惹你生气,也好有个对策是不是。”
沈却好笑地看她,“那你还挺未雨绸缪。”
“阿兄教得好。”虞锦殷勤地眨眨眼。
层云涌动,骄阳半掩,落下半地荒凉阴影,正如虞锦破碎心境般,略显萎靡。
“咻咻”,箭矢击打在靶子边沿,随着她声叹息,“吧嗒”落在地上。
虞锦心不在焉地从箭筒里重新抽出支箭,散漫搭在弓.弩上,正要摁下板扣时,忽地被人覆住手背,半个身子落入坚硬胸膛,阵浅浅松香气味飘至鼻息间。
虞锦微怔,仰头视之。
印入眼帘便是男人紧绷下颔线,沈却垂目看她眼,嗓音缓缓道:“准头呢?”
段荣神色凛,以为有什大事要发生,忙应道: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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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来,虞锦肉眼可见憔悴不少,几次三番对着沈却欲言又止,支支吾吾半响,又以旁事糊弄过去。
当初她撒谎撒得轻巧,万万没料到会有今日为难。
许是过于忧心,这夜虞锦辗转反侧后,艰难入睡,梦境接踵而至。
“那要看你所犯何事,视情况而定。”
“比如、比如撒谎骗你呢?”
话音落地,男人停顿片刻,目光沉静地落在虞锦脸上。几乎是立即,他便明白过来所为何事,军中消息四通八达,虞广江事又不是什秘事,他虽有探子传递信息,但至多日,各处就该传开,会传到虞锦耳朵里,也无甚奇怪。
只是没曾想,这快。
至于她在担心什,他自也心知肚明,不过若虞锦知晓自己那拙劣演技早被识破,恐怕到时要气得找条缝钻进去。
虞锦忙对准靶子,食指便被股力道带着往下摁,“嗖”地声,竟是直中靶心。
沈却松开她,道:“方才去议事房?找有事?”
“喔、对。”虞锦摸摸鼻尖,移开目光道:“你午膳不是没用?今早带桂花糕来,想问你饿不饿。”
“就这事?”
“嗯!”虞锦坚定地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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