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锦大抵是羞愤到自闭,夜里话少些,很快便入睡,待到白日,是被虞时也叩门声唤醒。
沈却离开得很早,虞锦依稀记得天尚未亮透时他便窸窸窣窣穿戴齐整,好似还将她叫醒片刻,同她说什,但她困得迷糊,实在记不得。
思及此,虞锦抬手摸摸额角。
不多久,周府门外,行人整装待发,很快就启程回往灵州。
仔细算来,这趟赴荆州停留时日还不到两日,路风尘仆仆,虞时也看虞锦那脸百花盛开兴奋模样,是真想不明白她图什。
沈却颔首说:“大抵半月。”
半月……
虞锦蹙眉忖度,可几日后便是新岁,进程再如何快,他势必要留在荆州过年夜。
新岁不能同沈却过,虞锦稍觉遗憾,她试探地道:“那……剿匪后是直接率军回垚南?”
沈却抬眼看她,犹豫下,说:“剿匪后,需得回京复命。”
大氅抖落雪水,才上前俯身将人抱往榻上,正要放下时,怀里人倏然睁开眼。
虞锦稍稍怔,随即揉揉眼道:“王爷怎才来。”
“路上耽搁。”沈却替她解小袄,随即把人塞进被褥里,问:“明早启程?”
虞锦懒洋洋地“嗯”声,不知是回生二回熟,还是太放心沈却不会对她做什,待人上榻便自觉滚进他怀里,拿他当手炉暖手。
她手有些凉,沈却正裹在掌心里握两下,就听她“啊”声抽气。
而就在年后不久,正月十二,荆州便传来大捷消息,山匪余党尽数被剿,南祁王率军回京复命,虞广江也履行承诺商议起往南供粮马事。
此时正是化雪季节。
四处淌水,春寒尚冷,枝桠嫩芽尚未完全冒头,万物似还笼罩在冬日严寒之下,虞府上下却忽然躁动热闹起来,装潢修葺,剪纸灯笼,比之年节还要热闹几分。
缘由无他,此时距虞时也迎亲日子,正余月。
是,怎将此事给忘。
虞锦略略有些失落,轻轻“哦”声,也没再多言,但想不出几月便要成婚,她属实有些沉不住气,虞锦思来想去,咳嗽声说:“那甚好,还能顺带瞧瞧祖母。”
……不对!
虞锦忙改口说:“意思是,瞧瞧沈老太君。”
沈却不由失笑,伸手揉两下虞锦脸,“那替祖母多谢夫人惦记。”
他微顿,起身将她那只手捏起细瞧眼,就见她食指指腹上红肿小块,隐约还有淡淡药味儿。
虞锦不甚在意地将白日里放粮事简而相告,又说:“刺史夫人已经给上过药,并无大碍。”
沈却皱眉,将那只手塞回被褥里,想说什,但看虞锦那双亮盈盈看他眸子,话到嘴边又咽回去,只低低“嗯”声。
虞锦心里惦记却不是手头这点小伤。
她道:“王爷,荆州剿匪何时得胜?来之前听父亲所言,剩下山匪不过负隅顽抗,应当不生气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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