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灯看看他,低下头去抱紧自己,摇摇头,“别管。”
堪伏渊眯起眼,走过来,“这般湿淋淋地
青灯正怔神着,抹红色盖住视线里苍白天空。
堪伏渊用手撩住衣袖遮在青灯头顶挡雨,他很高,青灯只到他胸口,哗啦啦大雨落他满身,他看着青灯,不深不浅道:“生气朝身上撒便好,跑个作甚?”
这语气,简直就是个经验丰富先生无关痛痒地在教育个闯祸学生,青灯还没有反驳,他便不由分说又拉着她往前跑,“前面有间寺庙。”
大雨轰鸣似乎将其他声音完全堙没,青灯被他拉着在雨幕中穿行跑得跌跌撞撞,穿过小片树林便瞅见间破旧寺庙,似乎荒废些许时日,久无人打理,大雨中这看颇有几分诡异味道。
两人起跑到寺庙屋檐下,青灯开始打理自己,算来在雨中不过须臾,却已浑身湿透,双手拧裙角还能挤出水来。
说完她掉头就跑。
本就离城门不远,又是口气跑出城,满目松翠,做死人做到这个份上,她觉得挺丢脸。
煮茶丫头。
至今第次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她地位,五个字,煮茶丫头。或许只是他应付那方大小姐说来,可她是真切听在耳里。
青灯在城外树林间漫无目地走着,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难受。那五个字儿就在她脑海里不断晃悠,跟幽魂似。
她垂下眼睛,索性转身就走,堪伏渊跟上来,低头笑道:“你生气?”
她没理他。
“说你是煮茶,你就生气?”
这样画面,似曾相识。
最早在夜凝宫后山见到他时,她也是气急掉头就走,他笑着跟上,亦步亦趋,然后说,你生气。
她望着躲雨屋檐,成串儿雨珠牵成线落下。
雨势颇大,时半会儿停不,不过多时青灯开始发冷,堪伏渊也是湿透,黑色长发缕缕贴在肩头,浸着湿气脸庞格外苍白英俊。火焰般红衣沾湿后呈现种腐血般深红色,莲花暗纹格外清晰。
他坐在边开始生火,外面风吹雨打,青灯冷得慌,窝在火堆前搓着手指,还是冷,抬眼看看堪伏渊便睁大眼睛,耳朵红,“你、你做什?”
男人将脱下袍子,露出精壮结实上身来,盘龙刺青矫健夺目,他将衣裳搭在边废旧灯架上晒好,看她眼,道:“脱衣服。”
“呃……”
啪嗒。
滴冰凉滴在手背上。
啪嗒,啪嗒,啪嗒。
青灯抬起头,针线般笔直落下雨珠后,噪声由远缓缓碾压至近,眨眼之间倾盆大雨。
夏日雨,总是来得猛烈而霸道,劈头盖脸,措手不及,等缓过神来时,它已经远去只余满地水塘,同某个家伙。
“没有。”青灯停下脚步转过身,抬头努力直视他眼睛,“你说是对,本就是煮茶。”
能是什关系。
她只是,有那点点不甘心。
堪伏渊定定看着她,微微沉下嗓音,说:“这南苏城若是有见过你人,或是有紫剑山庄人,若是说你是女人,你是有夫君,这般,你觉妥帖?”
这番话,每个字,就是根刺儿,青灯被扎得全身炸毛,“你知道是有夫君你还——!这样女人,是不是浸猪笼你才满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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