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笑声,用舌尖抵开她牙关,缠绵着。
“爱女人,生死何妨。”
他抬起眼,瞧见她脸。
许久不见,滥好人性子还没变。心中她那方寸之地存在,那截小指头存在,在她拔出背上毒箭嘿嘿对他笑瞬间,呼啦下扩大。
随着日后她在他身边模样,越来越大,越来越深,扎进血肉,刻进骨髓,穷凶极恶架势,锐不可当。
那些时光与存在多远,这近。
海边海潮踏着节拍,波波,随着二人呼吸声,渐渐依稀。
之后又过许久许久,他做宫主又许久,不知是否为他错觉,常封那儿总有意无意传来她消息,她存在便如只小猫冷不丁地来咬他口,又翘着尾巴离去。
她进紫剑山庄,她喜欢上个师兄,她被欺负,她告白失败,她哼着他教给她曲子,还自顾自取名为《青灯调》。
他究竟哪里晓得她那多事儿。
直到传来紫剑山庄少庄主娶小妾消息。
他忽然间将那些他强迫自己远去模糊记忆悉数记起,那多年前她趾高气昂地要娶他,那多年前她不好意思地摸出吃掉半油酥鸡,那多年前,她含着眼泪,点着头说喜欢他。
自个儿所说是个胸大腰细大美女。
不过,也仅此而已。
他是夜凝宫少宫主,而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,充其量也就是救过他命小丫头片子,权力斗争中牺牲品之,神枢谷本就是计划中废墟,他动起手来毫不犹豫。
她存在,何足挂齿。
他是这样告诉自己,什才是他需要,什才是他应该做。
他伸出舌尖轻舐她眼窝泪痕时,青灯身子颤颤,又静下来,他将她又抱紧些,却又生怕将她吓跑似,轻吻她脸颊而耳朵,小心翼翼,格外珍重,最后双唇贴上她冰冷唇。
“渊哥哥……”
浅浅海潮声中,青灯嘴唇蠕动着开口,依是哭腔,无助般。
“已经死。”
堪伏渊动作停停,忽而握紧她腰倾□去,将她压在月光粼粼沙滩上,她长发披散如朵黑色花,细白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支石榴花玉簪。
他全部忆起,她早已忘却,长大嫁作他人。
放眼望去,夜凝宫朱墙雄伟,山下楼阁连绵,鳞次栉比,这片城池皆是他,他却没有给她留过地方。
再而,便是婚礼之夜被刺杀,男女双双而亡。
他难得地有出宫来中原转转打算。
于是在南苏城外茶铺,他被个姑娘家大大咧咧地扑倒在地,替他挡三支蚀骨毒箭。
少年时期阿渊回宫后极快地将自己投身权力角逐中,夜凝宫乃第魔宫,其中如履薄冰不比皇宫舒服。顾瓷成为夜凝宫护法,他去看他时,总有意无意去看他脸。
过很久以后他才晓得,他是想从顾瓷脸上找出他亲姐姐轮廓痕迹。
眉眼间确有些相似,只不过顾瓷眉目皆冷,而她却颦笑灿烂。
他有条不紊地将他内心地分成寸寸,哪里该放什,哪里什又该舍弃,那个日日割血喂他小丫头片子他是放在本该舍弃地方,可她却直存在着,某个角落,某时刻,将措手不及反扑回来。
倒也符合那丫头性子,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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