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记得……们是在野外露营……你带过来
？”
男人注视她，露出
个浅浅笑来，眉眼竟露出丝从未有过干哑疲倦，“嗯，你睡
两天。”
眼前片漆黑。
……漆黑。
看不见。
青灯脑袋像是被撞过般空，心脏被人揪住似收紧，她半晌才努力缓出口气，眨眨眼睛，又眨眨眼睛，紧紧闭上，在慢慢地、慢慢地睁开。
视线呈现模糊色泽，逐渐清晰，聚焦。
如今梦越发清晰，冰天雪地洞穴里，有名红衣少年，眉目皆冷，容貌端华不可直视。
她在梦里望着少年脸，望很久很久。
忽然间少年脸变成环姐姐脸，四周是大红屋帘，挂着琉璃与宝石坠子，金色风铃随风摇曳。村里族人都在笑，场地上有人在唱歌跳舞，环姐姐穿着漂亮成亲衣裳，挽着教书先生手笑得十分幸福。
笑着笑着，环姐姐嘴角裂出道缝隙。
裂纹如蜘蛛丝儿般蔓延，露出手臂与脚踝也爬上裂痕，她依旧保持着笑容，毫无察觉般，眼眸弯弯开心模样，白色粉末从她下巴上簌簌而落，最后，环姐姐整个身子在青灯眼前如摔碎瓷器似碎裂地。
下个城镇便是京城，与上个城镇隔得远,虽是加紧时间赶路,天黑依旧是未抵达，青灯为快些择小路，如今目之所及是片幽深森林,月光被嶙峋树枝切割着落下来,显得愈发森冷阴寒。
两人择片空地,仰头可以望见完整明亮月光,就地生火，围在块儿取暖。
冬夜里连兽鸣鸟叫都已隐去，万籁俱寂。
唯细微只有火堆噼噼搫搫燃烧木材细碎声，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各坐边，反而不晓得该说些什
。
堪伏渊也不言，从上个城镇出来后他就没多少言语，青灯做阵索性得裹着马车里毛毯就近靠在棵大树下睡去，闭会儿眼睛又睁开，对红衣男人道：“你不睡？”
……是客栈屋顶。
她努力地睁大眼睛，又看清些，这才将颗心缓缓放下，整个人都松弛下来，直到这时才感觉到有人紧紧握着她手，冰凉冰凉。
她侧过头，堪伏渊坐在床前，脸色惨白。
青灯看看，问：“这是哪里？”
“京城。”
青灯僵硬地站在边，直到所有声息与色泽褪去，四周被暗黑幕帘所笼罩。
醒来过程是艰难。
眼睑感觉到熹微光亮，仿佛黑暗中前方黎明，她努力向朝那边靠去去触摸那朵光源，双腿却是灌铅般艰难行进。
不知花多少力气，她才睁开眼。
依稀叫卖人声远远传来，身下垫着是柔软被褥。
“这林子野兽出没，再者如今入冬，你好好睡。”
言下之意是他来守夜，青灯眨眨眼睛，说：“对不起，不应该选择这条路。”
堪伏渊笑笑，半边脸映着火光显得模糊而温暖，“无碍，它们近不身。”
青灯想会儿还是点点头乖乖睡，从秋末起她就多多少少开始瞌睡，白日里也是这种模样，她总强打着精神，这露天而眠虽是寒冷，但她身子本就冰凉反而未有多少感受，闭上眼意识便沉进粘稠冰冷海水中，整个人跌进深渊似睡着。
她时常做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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