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也不希望眼前这个女人这般折磨自己。
实则而言,在夜凝宫乃至整个江湖,她太弱小,身为女人,不懂谋略,不懂心计。不似圣女那般会撒娇打扮,也不似樱桃那般武艺高强。
她安安静静,点声音也没有,就像现在,双手双脚扎满瓷片,鲜
“回夫人,已经行至半。”
“半……”青灯浑身冷汗,她又应声,便默默往前挪。
常封低头望着她身后血迹,开口:“夫人,回去罢,宋岐山七巫是不可能给宫主续命。”
青灯不言。
“当初宫主还未把九霄盘龙印转移给夫人时,曾来过这儿想找来救夫人复活法子。可惜宋岐山长老并不买账,如论如何开条件都不答应——即便宫主拿他们性命威胁。”
“夫人……!”
青灯脚踩上去,叠叠碎瓷片锋利菱角扎进女子娇嫩脚心,脚下雪层浸出片温热红,迅速化开。
她身子抖抖,想来是疼,忍住,稳□形,慢慢朝山上走去,“这途中,你别插手。”
山路蜿蜒,比般山峰似乎高上些,天空阴霾遍布不见阳光,到黄昏,愈发寒冷。
这也好,流出血结冰,麻木,疼痛也会少些。
簌簌从指缝间落下,她看向指尖,粒血珠盈盈扩大。
“夫人!”常封上前步。
青灯示意他没关系,复又低头轻轻抹开路上雪,露出地下层层叠叠碎瓷片来,密密麻麻,雪白雪白,如碎玉,在雪中莹莹散光。
常封倒抽口冷气。
青灯抬头朝山头望去,淡淡道:“想来这路向上,都是这般模样。”
常封望向灰白天空,点点儿雪花悠悠落下来。
“夫人您知,宫主并不喜用杀戮解决事情,比起斩杀,他更倾向于笼络,但这些老头儿性格太死,言语污秽,不愿救夫人,宫主便杀其中人。”
常封声音与静谧雪并落下。
“宫主之前便知这碎瓷路,也知他们会百般为难夜凝宫,所以曾叮嘱过在下,决不可任您来这儿。”他闭闭眼,他在夜凝宫十几年,最是晓得,无论侍奉哪位宫主,莫动真心,莫插手,只办事。
如果新宫主上任,他自会忠心不二服侍,可他希望那个红衣男人活着。
她也不知这山她爬多久,入夜后太冷,昏次,再醒来时便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,手肘以上与膝盖以下皆是鲜红,她似乎感觉到瓷片碎渣整块地埋进肉里,绯矾纶昙心里默默想着,这取出来有点麻烦。
她点点往上爬,如只蠕动白色虫,身后条长长血痕触目惊心地挂在雪路上,直达山底,垂死挣扎,遍体鳞伤,顶端是重生与希望。
她第五次昏迷醒来时,叫声,“常封。”
黑衣男人出现在旁路边树枝上。
“还有多长?”
“夫人……”
“常封,”青灯回头平静地望着他,“你说,这宋岐山七巫,会不会在某个地方看着?”
常封礼道:“回夫人,宋岐山七巫擅鬼谷岐黄之术,璇光镜之物待他们而言不过尔尔……”
青灯“哦”声,笑笑道:“既然人家在看着,那诚心诚意是得做足。”
语毕,她脱下披风大衣与鞋袜,身单薄缟素,寒冬风吹过她素白衣袖与乌黑长发,猎猎抖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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