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山腰,满目雪白中多出人,这人背着柴火,有条不紊朝山上走。
常封怔,绕开朝下急急走去,却听身后声道:“且慢。”
他望去,见这背柴火中年男人在冰天雪地中身着薄衫,头戴斗笠,看不清面容,但其吐息匀长,脚步轻便不留痕,内息雄厚,想来乃至上高手。
常封不动声色地摸上腰间剑,另手掂掂背上青灯,道:“这位兄台,所为何事?”
斗笠男子默默朝青灯看阵,从怀中摸出枚丹药,递给常封,静静道:“给这位姑娘服下,否则她难以撑过今晚。”
转过身去,见青灯跪在原地,乌黑眼睛却是分明注视她。
她握紧手中牛皮纸包,挤出声音个字个字干哑地说:“前辈说不值得,是因为前辈没有遇见像夫君这样人……前辈不知,他为付出多少。”
她缓缓,道:“多谢前辈赐药……”
她竟恍惚地笑,倒下去,摔在雪地中。
“夫人!”旁常封显形,脸色微惊,冲上去扶住她。
青灯睫毛颤。
“听着,小丫头。”四娘在她耳边吐出热气呢喃,“你怀孕。”
四娘等等,心觉以这姑娘现在情况,是做不出如何反映,继续字句几分冷意道:“这里头,只有枚朱砂丹,由神枢谷数百人鲜血与大瀚海花炼制。”
青灯睫毛上抬些。
“晓得你是谁,倘若你愿意拿你所有族人性命去救你夫君,你愿承担你所有族人怨气与亡魂,就把这丹药带回去,给你夫君服下。”
嚼舌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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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声,渐进。
不是那二位老人。
下巴被抬起来。
常封震,脸白白。
男人虽至中年,声线却清朗柔和,道:“这位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,行走江湖多年,是毒是药,大抵是分得清不是?”
常封顿顿,终是抱拳道:“多谢兄台。”
男人将斗笠压下,只露出截下巴,似笑笑,“家姐与几位兄长怪癖良多,有不妥之处还请多包含。”语毕,他又看看青灯
凭心中信念挣扎坚强至此,方才昏去。四娘看过多少红尘,并不觉得这是好。
不过,这也与她无关,这件事儿只当她没遇见过。她事,老七若不知,辈子将呆在宋岐山,没有人会打扰他。
四娘见常封背起瘦弱女人就往山下冲,轻轻笑,转身回屋。
天空骤冷,雪花漫漫。
背上女人身体沉重而冰凉,身上血结冰,与衣料黏在起。
青灯身子微微发颤,她扬起小脸,望向苍白天空。
四娘顿顿,道:“再则,小丫头,你要记住,世界上任何个男人都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多。”
说完,她起身,慢慢走回屋。
“前辈错。”
哪知未走几步,她身后飘来悠悠声音,心下怔。
“喂,小丫头。”
年轻成熟女人声音。
青灯好会儿,才慢慢睁开眼,她脑袋是空白,眼前是黑。
四娘瞧着这女人无神空洞双眼也晓得,她这时半会是看不见,都快死人还能睁眼委实不易。
她弯下腰拉起她只手,青灯手冻得跟冰坨子似僵硬,四娘没管,根根掰开她手指,将小包折好牛皮纸搁在她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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